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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2)





  “话说贺大师的画展,怎么没见他,我本来还想趁这次机会认识。”

  “和我大哥在国外办事,过两天来。”

  旁边有人插来一句:“听说崇喜的实际控制人是江鹤繁先生,但好像从没见他露过面?”

  唐老板替江浸夜回答:“大佬哪会轻易让你见到,他名下产业遍地,看似庞杂,但全都逃不过一座五指山,真正的深藏不露!”

  “那位江震寰先生算是后继有人了!”

  “要不怎么一起去国外办事呢?其实就连屿安的生意,根基也是江鹤繁打下的,江震寰先生对他可谓器重有加!”

  江浸夜陪着干笑两声,转而想将话题牵回画展,说:“这次有几幅画是我奶奶从未公开发表……”

  “江先生,你那位哥哥嗜好什么?多介绍介绍,方便我们投其所好啊!”

  “没错!可全仰仗你了!哈哈哈!”

  中年男人们没遮拦的大笑声像铁器砸向地面,爆发沉闷的巨响,无比刺耳。

  江浸夜紧握酒杯的手指,骨节发白,手背浮现青色的经络。

  面色仍无虞,他声调平淡地提到:“对了,唐老板,上次你让我留心的画,我帮你找了一下,英国有位收藏……”

  “哎,江先生,你们公司前两天来了位新主管,邮件都发给我了,以后我找她就是。”唐老板豪迈地拍他两下,“省得麻烦啦!”

  他看起来喝了不少,说话粗声粗气,拍完江浸夜的手,又转身和别人聊起江鹤繁。没想到冲这个名字过来的人还不少,简单几句就打开话题,热络地交换联系方式。

  江浸夜完全晾在一旁。

  他静默垂手,转身放下酒杯。

  陶禧揪着一颗心,眉头紧拧,替他不值,也为他担心。他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道这是否算他难堪的时刻,但他面色平静,未见丝毫颓丧。

  那是个骄傲惯了的人,陶禧想上前安慰他,被他眼神无声地推拒。

  他低头打一个简短的电话,几秒就挂断。

  秦严很快过来,躬身对陶禧说:“江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再扭头,江浸夜已融入新的人群,摆出真假难辨的熟练笑脸。

  陶禧点头说:“我们走吧。”

  *

  夜晚的窗户推开一线,大风掀起落地帘的半张脸,影子飘渺,在阳台的地板跳舞。

  守着一套大而陌生的房子,陶禧洗过澡,看了会儿书,独自蜷在沙发上,怀里塞一个长颈鹿抱枕,拿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转台。

  关上灯的空间,电视荧幕的光在她脸上斑斑驳驳。

  慢慢就失去了意识。

  陶禧再睁开眼,触目便是立在玄关的颀长人影,无声无息。她几乎弹跳而起,尖叫:“谁?”

  “桃桃,是我。”

  ☆、32.

  酒精的气味后于声音传达,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陶禧放下抱枕走去。

  江浸夜双手揣兜, 靠墙站立。陶禧打开灯, 他刺得双目微闭,俊逸的眉毛轻拧。

  穿白色睡裙的少女踮脚, 试图和他平视, 问:“你回来多久了?”

  他沉吟,还当真算起来, “五分钟。”

  够不到眼睛,陶禧便弓身, 鼻尖贴向他衬衫的褶皱, 嗅了嗅, “喝了好多酒。”

  江浸夜随即笑起来,弯腰去拣掉在地上的钥匙,“好可惜, 还没醉。”

  可他脚步杂沓,重心摇晃, 酒精的侵蚀不容小觑。

  江浸夜走到沙发旁边,摁亮落地灯,关掉电视, 往身侧拍了拍,“你过来。”

  陶禧依言挨他坐下,心跳砰然。

  可他仅仅抓过她的手,就仰靠着闭上眼睛, 一边揉着眉心,声音透出无限疲乏:“今晚总算过去了。”

  “你不开心吗?”陶禧下巴搁在他随呼吸起伏的胸膛。

  江浸夜嗤笑:“画展的开幕式很成功,我为什么不开心?”

  “可是……”

  可是我看到了,你失落的脸。

  这么说出来,无异于揭人伤疤。陶禧随即勾着两侧长发挂往耳后,膝盖垫在沙发上,直起身子倾向他。

  布艺灯罩披着几穗沉甸甸的流苏,暖黄色的灯光朦胧,恰好包裹半边沙发。他仍闭着眼,光线打在鼻翼一侧,向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