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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长得也……好。”

  眼睛几不可查地睁大,又还原,冯殊以拳掩面轻咳一声,问:“为什么着急结婚?”

  当时的夏知蔷25岁都没满,年轻得跟“恨嫁”一词完全不沾边,冯殊不理解是正常的。

  夏知蔷本就是脑子一热,当下根本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反问:“难道你不急着结婚吗?你今年都29了,家里人肯定催得狠吧……”

  “都?”冯殊打断她:“29岁很老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知蔷慌兮兮地否认,对方一脸大度:“没事,跟你比起来我确实不算年轻,可以理解。”

  随后他扶了扶眼镜,没着急说别的,唇角维扬,心情看起来挺不错的。

  瞧着有戏,夏知蔷试探道:“冯医生,你是个什么想法呢?”

  冯殊如实回答:“没什么想法。虽然我已经29岁了,年纪不小,但是既没有计划这么快结婚,家里人也没催过。”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种不怎么委婉,还有点记仇的拒绝。

  夏知蔷神色僵住,脸在瞬间涨得通红。

  令人窒息的相对无言持续了大概半分来钟,在她尴尬癌发作、当场暴毙的前一秒,冯殊这才不疾不徐地说完刚才的话:

  “不过,要是遇到合适的对象,临时改变计划也不是不可以。”

  自觉峰回路转的夏知蔷心里一松,随即又暗自咬牙切齿:这狗男人,一句话非要分两次说完,吊得自己不上不下的,很好玩?

  扫了眼她精彩纷呈的脸色,玩得不亦乐于的冯殊强自敛住笑意,继续问:

  “夏小姐,你真的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夏知蔷说知道:“就是组成家庭,互相照顾,一起生活呗。”

  “嗯。‘一起生活’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你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夏知蔷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吃住都在一起,然后,一起……生小朋友养小朋友什么的。”

  冯殊顿了顿,神色不知是笑还是无奈。他本想再逗逗这小姑娘,问她晓不晓得“小朋友”是打哪里来的,又觉时机未到、这样会显得浮浪冒犯,便做罢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没头没尾的,冯殊只讲了句“可不止这些啊”,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夏知蔷茫然地追问还有什么,他眼帘垂下,深深地看她:

  “以后再告诉你。”

  话说到这里,冯殊也不隐瞒什么了,坦言自己马上就要出国,公派名额无法随意取消更改,出去后,起码半年不能回来,问人介不介意。

  夏知蔷想都没想,笑着说:“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品出些什么,冯殊的神色稍淡了点:“我出国,你为什么会显得这么高兴?”

  “因为……”夏知蔷眼珠子一转,“你出去是为了学习嘛,学习是好事,我替你感到高兴!”

  自以为逻辑天/衣无缝的她没发觉,自己话里话外都是能被人一眼看穿的虚伪贤惠,显然巴不得对方在外面待上十年不回家。

  理出些头绪来,冯殊紧抿薄唇,嘴角若隐若现的那丝笑意已然消失。

  他便也没再提什么医生顾不了家、劝她三思的话了,说了,夏知蔷只怕会鼓励他直接住医院去,为工作献身。

  她早已在心里将加减乘除都算好,却偏要端着一脸糊涂的无辜,来找他要答案。

  “其实,你骨子里挺理性的。”冯殊突然说。

  夏知蔷啊了一声,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歪着头问:“有吗?”

  “嗯,”冯殊扯出个笑,“自愧不如。”

  感觉到他的意兴阑珊,夏知蔷生怕人反悔,一时有些急了,忙说:“你今天不想给明确答复也可以的,我们保持联系?”

  他仍不开口,她便像推销一样开始罗列自己身上拿得出手的地方:“我工作时间不稳定,正好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收入嘛,还凑合。除了烘焙我中餐西餐都会做,至于家务,我想请个阿姨分担,当然,你要是介意,我可以——”

  “够了。”冯殊让她打住。

  ——继续说下去,她嘴里指不定会蹦出“我们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前世缘分今生再续”,或者“实在不行你先试用一段时间”之类的话。

  冯殊摘下眼镜轻捏鼻梁,又戴上,全程一言不发。

  夏知蔷等了一会儿,才听他郑重地说道:“我的工作比较特殊,需要尽可能地专注,家庭的稳定至关重要,一旦结婚就不会轻易离婚。我可以保证忠诚,希望你也一样,别把婚姻当儿戏,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

  那时的夏知蔷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世上也没谁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

  至于忠诚……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等条件谈妥,两人当天就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进展快得近乎诡异,以至于,全程糊里糊涂、连签字都靠冯殊提醒的夏知蔷,不禁生出种到底是谁拐谁来结婚的疑问。

  之后的事,暂且略过不提。

  出国之前,冯殊留了张银行卡给夏知蔷,说是补贴家用,余额却可观到能全款买房。

  孟可柔不由感叹,闺蜜这婚结得真是值,就跟找了份年薪预付、老板还长期不在跟前晃的工作一样,简直撞大运了。

  新婚半个月就独自留守国内的夏知蔷,听了也笑,满意得不得了。

  只是如今……

  “冯医生不傻,你的敷衍他一眼能看穿。既然你不准备交心,又凭什么要求他完全上心?人愿意走肾就不错了,起码你不用守活寡。”孟可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