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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没一会儿吴新明过来了。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按奈不住用眼神询问主任结果。

  冯殊被这一家子“折腾”成什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对方痛哭流涕地有求而来,说大家心里完全没点想法,那是假话。

  何况,那还是个艾滋患儿。

  吴新明喝了口水,很淡定:“孩子情况挺紧急的,我接了。”

  大家面面相觑。

  有人举手:“我婚结了,孩子也有俩,该完成的任务都差不多了,怎么说都比这群单身狗合适。我来吧。”

  另一个人打断他,言辞犀利:“吴主任,咱们就不能不接吗?或者让他去专门的传染病医院?这孩子免疫力低,万一术后又出问题呢?手术成功是我们应该的,等做不好、出事了,他大伯又会来闹,吃力不讨好啊!”

  吴新明沉默了会儿:“手术由我来做。”

  “让我来吧。”冯殊忽然起身,“我有经验,不论是做小儿先心的经验,还是给艾滋病患手术的经验,都有。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让其他人也涉险。”

  “好好待着去,你这几周按规定可是上不了手术的,胡来什么。”

  “既然手术对象是艾滋病患儿,就不存在所谓的感染患者风险,关于这点我可以向上面申请。”冯殊气定神闲,甚至还笑了笑,“老师,还有好几个星期摸不到手术刀,我真怕手生了,这机会挺难得的,放过不划算。”

  手术当天,吃早饭的时候,冯殊跟夏知蔷提了一嘴。

  “你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还只是告知一下啊?”夏知蔷不太高兴,汤匙撞得碗沿叮当响。

  冯殊诚恳认错:“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你早点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同意。”

  “我知道。”

  所以才没说。

  夏知蔷气不打一处来。

  缓了会儿,她问:“做好防护,是不是就不会染病?”

  这其实是句废话。

  上次不也做好防护了,可冯殊还是发生了职业暴露。

  不定因素太多,谁都保证不了绝对。

  冯殊斟酌道:“理论上不会。而且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他抓住夏知蔷的手,“知知,信我。”

  夏知蔷没立刻说好或者不好。她只问:“那孩子几岁了?”

  “一岁八个月。”

  “可爱么?”

  “……病情严重,所以孩子脸色不太好,谈不上可不可爱。”

  “哦。那他的心脏有多大啊?”

  冯殊思忖片刻:“不超过一个鸡蛋大小。”

  夏知蔷自顾自拿手比划了下——在这样大小的心脏上手术,基本等于在螺狮壳里做道场了吧?

  她好像嫁了个很厉害的人。

  傍晚,估摸着冯殊下手术了,夏知蔷特地去仁和送饭。

  电梯的小电视里正好在播医院先进个人的宣传片。

  有冯殊。

  宣传片用到了之前金女士一家来送锦旗的画面。金女士哽咽地对着镜头叙述:“我才知道那天是小冯医生大喜的日子。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喜宴都耽误了,我是真的真的很过意不去……”

  心外所在的楼层早过了,愣怔中的夏知蔷都不知道要下电梯。

  她想起结婚那天。

  喜宴结束后,夏知蔷在回婚房的车上一路哭,一半是因为挥别父亲、成立家庭的分离焦虑,一半则是对冯殊表现出的漫不经心而生气。

  还有点点后悔,后悔不该稀里糊涂地嫁人。

  她跟他才认识几个小时?怎么就把自己嫁过来了呢?以后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

  冯殊可是连婚宴都会迟到的人,又怎么真心实意会对自己好?

  越往深想,夏知蔷就越绝望。

  冯殊一直在替妻子拭泪,先是用手,后来换成袖子,她哭了多久,他就安慰了多久。夏知蔷无理取闹,一直说要下车,要去找爸爸,她不嫁了,她要回家。冯殊好脾气地跟人讲道理:

  “冯太太,什么都可以商量,就这个不行。”

  她哭得更难受了。

  冯殊依旧慢条斯理:“等我出国了,你就把爸爸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

  “不要,我一天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