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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老鸨两眼放光地摸了摸霍澜音的脸蛋。她临走前又叮嘱:“在屋子里待着,有什么需要的去喊小翠。别轻易出屋子,若是被不讲理的匪寇瞧见了你。妈妈可保不住你!”

  虽然对老鸨的说法有些诧异,霍澜音还是乖巧地道谢答应下来。

  若是别的姑娘,老鸨当然不在意姑娘被客人看中。可是昨儿来的那群客人,瞧着像是匪寇一流。那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送去的几个姑娘过了一晚上简直不成人样。

  她是看中了霍澜音,打算好好培养,哪能让那些匪寇糟蹋?

  “妈妈!妈妈!”小青跑上来。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老鸨瞪她一眼,“什么事儿!”

  小青凑到老鸨耳边小声嘀咕。

  老鸨惊讶地回头望了一眼甲子房,一时间犹豫不决。她本来想好好栽培霍澜音一番,可如今就有人拿出天价来……

  霍澜音一个人在屋子里焦灼想着对策,等着有人来寻她。

  小翠推门进来,笑嘻嘻地说:“姑娘,妈妈给你带了客人!”

  客人!

  霍澜音惊了。老鸨与她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快接客人?她转过头去,慢慢蹙起眉。

  立在门口的男人身形轮廓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可她看不清男人的五官长相。

  沈肆欢长舒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下去。”

  将小翠撵了出去。

  听见沈肆欢的声音,霍澜音才将他认出来。她心口突突跳着,脸上却尴尬得发红。

  “呦,这不是我的未婚妻吗?哦,不对,是曾经的未婚妻。”沈肆欢慢悠悠地朝霍澜音走过去,笑,“不是跟着大殿下走了,怎么混到青楼来了?”

  霍澜音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

  “我被奸人掳到这里来,求沈四公子念着相识一场慷慨解囊帮我赎身。赎身的钱银,我日后会还给你。双倍还给你。”霍澜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心里却被巨大的耻辱和狼狈淹没。

  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沦落青楼,还撞见自己差点要嫁给的男人,还要低三下四求他帮自己赎身。

  “赎身?”沈肆欢瞧着霍澜音已经泛红的眼睛,慢悠悠地说,“你可知道青楼里的赎身是何意思?我若帮你赎身,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他凑近霍澜音,放低了声音:“虽然,你本来就该是我的人。”

  “恳请沈四公子帮忙……”霍澜音垂下眼睛,紧紧攥着的手发颤,指甲几乎嵌进手心。

  沈肆欢眯起眼睛来,问:“我为何要帮你?”

  他不等霍澜音回答,挨着霍澜音坐下,道:“既然是求人自然要拿出点诚意来。唔,我想想。你为了报答周家的养育之恩,你献出了自己。今日为了救自己,为何不能再向我献身一回?”

  霍澜音迅速起身,向一侧退去,远离他。

  沈肆欢起身,追上霍澜音,将她堵在墙角。他用收起的折扇抬起霍澜音的下巴:“当完药引被人扔下了?你再求求我,说不定我念在自幼相识的份上,把你娶回去。也不嫌弃你,八抬大轿的那一种。”

  沈肆欢的语气又像是玩笑,又像是认了真。

  霍澜音并没有去分辨他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她只觉得巨大的耻辱感铺天盖地而来。她用力推开沈肆欢,夺门而出。

  她慌慌张张跑出去,迎面差点撞在一个一身酒气的人身上。

  “他妈的!爷我……”钱老大愣了一下,“妈的,老子要最漂亮的妞,这有个这么漂亮的不带来,拿些歪瓜裂枣糊弄哥儿们几个。”

  他抓住霍澜音的手腕,大笑着朝包间方向喊:“兄弟们,抓了个尤物来乐呵!”

  “你放开她!”沈肆欢追出来,变了脸色。

  钱老大瞥了一眼沈肆欢一副读书人的清瘦相,理都不想理他。拽着霍澜音就往前走。

  霍澜音知道这人定然就是老鸨交代过的匪寇!她惊恐地抓住栏杆,不肯走。她知道沈肆欢是故意言语气她。可若她真的被这群匪寇带走……

  霍澜音望向楼下门口。她的视线逐渐从模糊到久违的清晰。她对着终于看清的人影,眼泪滚落,声嘶力竭地大喊:“殿下——”

  卫瞻抬头。他戴着皂纱帷帽。

  他大步朝楼上走去,有人拦住他。他目不斜视,随手一拳朝对方脑袋砸去,又顺势捏住他的衣领,将人朝墙壁上撞。鲜血和脑浆喷溅在雪白的墙壁。

  第48章

  女人们的尖叫一下子炸开。她们的尖叫引来更多的人纷纷从房间里、包间里跑出来张望。见到喷溅到墙壁上的鲜血和脑浆,更多的人惊恐地尖叫。整个红竹馆,在一瞬间乱成一团麻。

  “怎么了,怎么了!”老鸨赶忙从楼上下来,纵使见到了再多大场面,也吓了一跳。

  卫瞻无视各种目光,一步一步踩在木质楼梯。隔着一层皂纱,目光一直凝在霍澜音的脸上。

  钱老大稍微有些醒了酒,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意识到危险。他眯着眼睛,盯着逐步走近的卫瞻。

  霍澜音趁着钱老大走神的功夫,猛地费力挣脱开他的手,朝卫瞻跑去,她浅红色的裙角轻轻拂过沈肆欢的手背,沈肆欢的手微微颤了颤,想要伸手去抓住,可理智告诉他没有这个资格,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澜音朝卫瞻奔去。他没有想到霍澜音会夺门而出,从而撞到钱老大,更是让她陷入危险。平时从不后悔的沈肆欢,看见霍澜音的眼泪后,第一次知道了后悔的滋味。

  霍澜音扑进卫瞻的怀里,将脸埋在卫瞻坚硬的胸膛,攥住他的衣襟。她不肯哭出声,憋着的结果使得她的身子轻轻颤抖。

  卫瞻垂眼看她,漆色里的眸子里宁若古潭,看不懂是何样的情绪。他抬手,手掌搭在霍澜音的后腰,轻轻拍了一下。

  他问:“被人欺负了?”

  卫瞻的声音分明没什么情绪波动,听不出关心和担忧,甚至阴沉得有些发冷。可是听见他熟悉的声音,霍澜音心里莫名安心,知道自己安全了。她在卫瞻怀里点头,像小孩子告状一样,哽咽着说:“是,他们欺负我,都欺负我……”

  “知道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