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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江画到底是学过历史的,对那些雄才大略的皇帝的太子们是怎么被废的,还是有心得的。

  上有一个早年英明神武且晚年不服老的皇帝爹,中有各种对自己的位子表示向往的兄弟,下有各种拥护仁慈太子(说白了就是比英明神武的皇帝好忽悠)的大臣们,真是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快被逼疯的太子们自然也都会各种咬牙,各种逼宫。

  毕竟逼宫成功了就是另一个李二凤,输了,大不了就是死嘛!

  以上。

  而江画在床上装咸鱼的六天里,仔细梳理了魏世成的记忆,发现他正处在这个满世皆敌的境地。

  ——玄武帝出于不服老的掌权者对二把手的天然反感,加之窥出太子行事间隐隐的浮躁,又有三皇子魏世凌和四皇子魏世周,还有后宫诸妃在身边各种挑拨离间,因此对太子感观非常复杂。

  从皇帝的角度来说,他惶惶于自身的日渐老迈,看着正当年的继任者,不由自主就会产生反感,于是太子与大半拥护正统的朝臣的言行,都会被他过度解读,反过来加重对太子的不满与忌惮,甚至怀疑太子是否会等不及要上位。

  但从父亲的角度看太子时,他又会觉得太子只是被人带坏,是还没长大。他不忍苛责太子,只得把对太子的某些不满发泄到太子.党人身上,但心底深处的忌惮却无处发泄,反而越积越多。

  而太子与手下的人被当朝斥责,自然会让朝臣和魏世凌等人多想。

  看到空子的两个弟弟自然不会放过。魏世凌讨巧卖乖,魏世周处处出头,两人的生母又大吹枕头风,只要有机会就给太子上眼药,更是加重了玄武帝对太子的不满。

  整个一恶性循环。

  等这样的循环继续下去,运气不好的话,或是某一天玄武帝对太子的忌惮超过了感情与潜意识的愧疚,出手废太子。或是太子终于受不住各方压力造反逼宫。反正在玄武帝死前,二人之中总有一个憋不住的。

  运气好的话,在憋不住的人出手前,玄武帝先驾崩了,那皇位才会顺利交接。

  而就剧情来看,玄武帝活的还算□□,先憋不住的是魏世成。所以他就逼宫了,顺理成章的,玄武帝终于可以毫无愧疚的废了他。

  某种程度上,是玄武帝逼迫魏世成造反的。

  他剪除魏世成的羽翼,打压魏世成的威信,又一手扶起魏世凌魏世周与之为敌,让魏世成成了笼中困兽。当魏世成真的逼宫时,他便又是失望又是了然地想:“你果然早有不臣之心。我的防备,我的打压,都是对的!”

  当然,现在的玄武帝还没有三年后那么丧心病狂。

  现如今,再不满,再怎么觉得太子还需成长、还要‘磨砺’,玄武帝也没想过废太子,对太子还是有一份父子之情的。否则也不会说出“要什么都可以纵容”的话。

  在试探出这一点后,江画毫不犹豫决定做一个缩头乌龟。

  第2章 废太子

  江画由衷认为,魏世成不是败给了魏世凌,不是败给了朝臣,而是败给了玄武帝对老迈的恐惧,对自己儿子的嫉妒。

  这种情况下,除了做缩头乌龟对玄武帝做小伏低,以期玄武帝大限前一直对她保有一份父子之情,看在她很安分听话的份上,能把皇位施舍给她外,江画想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

  或者在她被废后,看在她安分听话的份上,未来皇帝留她一条狗命。

  江画非常有自知之明。哪怕作为失败者的原身,她也非常肯定自己不够人家一只手玩的。甚至是将来的男配齐王,现在才十三岁的五皇子魏世武,说不定也能把她玩的团团转。无他,天生环境不同,教育不同,思想更是不同。

  所以她本来的目的只是“病”的不能理事,然后从太子之位上退下来,做个举国皆知的病弱王爷。

  什么皇位斗争,朝堂风云,跟她不相干!能比原身多活几年,就算成功了。

  原本她是想要直接放弃太子之位,因为若玄武帝对魏世成的容忍度太低,那占了太子之位越久,将来玄武帝忍无可忍时,她就会被清算的越厉害。

  但是看现在这情况,玄武帝对魏世成的感情似乎比她以为的要深一点。

  那么,她貌似可以想的再多一点了。

  虽然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但除了不再自请废太子之外,江画并不准备更改自己的计划。

  现在魏世成正是被各方围攻的激烈之时。按魏世成的记忆,他就是在这个时期,因为被挤兑的够呛,又无处诉说,苦闷之下脾气开始暴躁起来的。之后在宫人的刻意引诱之下,行事渐渐有了酷烈的苗头,在朝堂上公然殴打大臣,并不止一次在人后扬言要三、四两位皇子好看,言语间甚至隐隐对玄武帝有怨恨之意。

  表面上这些话语都无人听到,但在江画看来,魏世成的那些浑话,要是没传到玄武帝耳朵里才怪。毕竟在这之后,玄武帝对魏世成的不满才明显起来,对太子.党的打压也由暗转明,开始毫不顾忌的表露对太子的不喜与防备。使得魏世成处境越来越困难,最后眼看不搏一把就没活路了,才干脆孤注一掷去逼宫。

  好在现在魏世成还处于苦闷暴躁的阶段,除了私底下爱喝酒解忧外,暂时还没什么劣迹。

  此时正是示弱的好时机。

  哪怕被玄武帝认为软弱了些,但做一个被逼得快死的小可怜儿子,总好过做一个野心勃勃的太子。

  因此自玄武帝探病过后,江画也没有让自己好起来,反而病情开始反复,大半个月过去,一直缠绵病榻。

  中医讲相由心生,若人某方面情绪剧烈,尤其是“心存死志”这样的激烈感情,是真的会令人身体越来越差的,而这些靠望闻问切,也是可以诊出来的。

  所以平时她就仔细翻看魏世成的记忆,一点点回忆魏世成从小到大的一言一行,跟着记忆学习魏世成学的东西。而当孙院判来诊治时,江画就把回忆拉到魏世成逼宫失败自焚时那一幕,让自己努力对魏世成当时的处境感同身受。

  为此,孙院判可是倒了大霉,好不容易几剂药下去,太子看起来稍有起色了,不多久却又起不来床了。偏偏他是玄武帝心腹,之前又出了左院使虚报病情的事,如今太子治病玄武帝只放心他去,使得孙院判熬得都快跟着太子躺下了。

  玄武帝也没好到哪去。

  自那日之后,他一直没再去看过太子,但探病那日,他把东宫里的内侍都清理了,之后换上自己的人,所以太子的情况玄武帝简直不能更清楚。

  或许是太子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激起了玄武帝的父爱,或许是东宫完全在自己掌握下给了玄武帝安全感。总之自太子成年以来,他对太子总算是真心有些关爱了。所以每每宫人前脚来报太子可以起身,后脚来报太子又躺下了,反复几次后,玄武帝也跟着心累不已。

  江画对这些不是很清楚,但此后玄武帝每天都有赏赐,各种珍惜药材也毫不吝啬往东宫送,她便猜出自己的处境大概是转好了。

  眼看着再继续病下去,恐怕真要把自己作死了,玄武帝的态度也和缓了,江画便不再时常沉浸在魏世成的回忆中,暗暗配合治疗,过了一个多月,方好转过来。

  自太子病倒后已经两个月,期间东宫紧闭,除了玄武帝的人,没人能进出东宫。朝堂上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拥护正统的臣子们一日日沉默。高层们越来越压抑,底下那些立场不坚的,已经开始跟三皇子四皇子的人接触。整个太子.党都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