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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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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诉衷情

  赵青重新回到后宫的第一晚是去了薛瓷那里, 一如既往是因为了薛春回。

  这一招算是刘太后用来稳固前朝后宫屡试不爽又不会出错的稳妥招数, 薛春回在协助吏部把幽州上下理清之后回到了并州,回到并州时候正好遇到了黄河水患, 他亲力亲为了一番,帮着并州上下抗洪抢险,博得了并州百姓的肯定和好感, 还有万民伞和万民书。这事情传回了京城, 自然是又要对薛春回加以赏赐。

  前朝的赏赐自然还是金银财帛加官进爵,但如今薛春回几乎已经快要到加无可加的地步,薛家上下也是低调, 能推辞的全都推辞,薛春回的两个嫡子也都选择了暂时不入仕,在并州的薛春回也上了折子推辞了官爵的赏赐。

  于是能再来显示皇家恩宠的,便落在了后宫, 为了表示对薛家的肯定和安抚,便有了这一天晚上赵青来到了熏风殿。

  若从刘太后的立场出发,如果薛瓷能怀孕, 生下一个皇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那几乎就意味着卫国公府一系的态度偏向——不过刘太后也知道事情并非那么容易, 于是在含春殿中,赵青前去熏风殿之前, 她派了祝湉过去叮嘱了一番。

  “娘娘的意思仍然和之前一样。”祝湉总是笑得温和,语气也十分柔软,“小郎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话不要多说。这一次就看小郎君自己的表现,若是这次……”她顿了顿,看着面前已经换上了属于皇帝的朱红色常服的赵青,略去了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语,然后继续道,“那么下次,或许就要给小郎君采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了。小郎君也不想这事情太难过,是不是?”

  赵青穿戴上了这些,与赵玄毫无二致。

  祝湉后退了一步,不再多说什么,只让范女史进来,伺候着赵青往熏风殿去了。

  到了熏风殿,范女史熟稔地重复着之前赵青到后宫时候的步骤,将熏风殿中的宫人们都请到了偏殿,然后才请了赵青进去与薛瓷见面。

  这一番动作下来,已经是从傍晚到天黑,赵青看到薛瓷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繁星闪烁了。

  两人从那次薛瓷去含春殿之后便没有再见过,此刻见面,却是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在一块儿坐着。赵青握住了薛瓷的手,先是握着手腕,最后慢慢地变成十指交握的亲密姿势。

  “我很想你。”赵青最后这样说道。

  薛瓷抬眼看向了他,轻轻地笑了一笑。

  虽然也算是久别重逢,但两人之间却并没有那么多的话想说。

  两人之间相互都藏着一堆心思和秘密,生生便把距离拉得远了——况且,他们又从来都没有海誓山盟过,也没有情定三生。

  赵青捏了捏薛瓷的手,忽然低声问道:“小瓷,如果将来我能出宫的话,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呢?”

  薛瓷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你能出去吗?”

  赵青自己是不肯定的——他当然知道刘太后派祝湉去说过的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可这个时候,他却是想从薛瓷这里听到一句肯定的。他沉默了一会,执拗地问道:“愿不愿意呢?”

  薛瓷失笑,最后道:“若将来你能出宫,我也能出宫,自然是可以和你一起的。”

  言下之意赵青自己也明白,他有些沮丧地往后倒在了床榻之上,只瞪着床帐上芙蓉的花样发呆。

  过了许久,他忽然道:“我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薛瓷低头看着自己还和赵青交握的手,然后看向了已经一脸茫然的赵青,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扔掉了仇恨,我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样走下去。”他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了薛瓷,这样的模样,是像极了赵玄的,“可那天祝湉对我说,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坎坷,这让我忽然觉得,我自己的这一点仇恨,事实上……算不了什么。”

  薛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笑了笑,道:“那得看,你所认为的仇恨,在你心里,究竟算是什么了。”

  赵青苦笑,道:“我说不清。”

  殿中安静极了,只有烛台上的烛火,发出了坚韧的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大殿中的角角落落。

  薛瓷转而看向了赵青,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忽然把之前纠缠过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这样问题给想了个透彻明白。

  “我问你,你……喜欢我吗?”薛瓷此刻不像是羞怯的女子,仿佛是一个正在追求心爱女子的少年郎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赵青怔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神色,先是从床榻上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连连点头,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眼中的笑意几乎都满溢了出来。

  “当然……当然喜欢。”他这样说道。心中曾经想过的花哨的表白,想借来用一用的前人的示爱的诗句,此时此刻,他全然忘记,只能傻乎乎地点头,然后说喜欢。

  薛瓷也笑了一笑,然后才道:“我一直在想,我的父亲卫国公,他在边疆有那样多的困难,为什么他会一直选择与突厥为战,哪怕在朝中有那么多异议,那么每次都会收获那样多的攻讦,他从来都不退缩?我最近才终于明白,人这一辈子,需要的是这样的一种信念。就好像是我的父亲,虽然在家事上他一塌糊涂,卫国公府后院的那八个姨太太曾经就是京城中的笑柄,但他有他的坚持,他的信念,他想要保家卫国——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唯一坚持的正确的永远不会动摇的信念,也是支撑着他在朝堂上坚持到如今的信念。”

  赵青一时懵懂,仿佛有些不太明白薛瓷为什么说起了卫国公。

  薛瓷看着赵青,语气放得温柔了起来:“我最初进宫的时候是想着出宫能嫁人的,不管是嫁给谁,是什么人,却从未想过要在宫里面做妃嫔——我曾经迷茫过,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要在宫中沉浮,明明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明明什么都不做,我就能凭借卫国公府的底子在宫中风生水起,可为什么我要进宫,当日为什么我想要从昭阳殿摆脱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我思索了很久,我拿出了很多很花哨的看起来能够说服我自己的理由——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自己想一想,我所争取的,从来也都是一个名分。”

  “名分?”赵青不解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我是庶女。”薛瓷坦然地说,“高门大户的庶女,天生所欠缺的,便是名分二字。虽然同样都是卫国公府的女儿,虽然也都姓薛,可偏偏就是不一样——我可以不怨恨我可以表示宽容和理解甚至我自己也认为这样的不同并没有什么错,但在名份上的这一点点差距,或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或许在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引导着我去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些与太太无关,与惠妃无关,无关爱恨情仇,这只不过是最初的最根本的,我想要改变自己我想要向前走的原因。”

  赵青听着这话,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你呢?”薛瓷问。

  赵青又一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看着薛瓷,又重新倒在了床榻之上,去看床帐上那妩媚的芙蓉的花样。

  “我觉得我知道。”他喃喃自语,“可我又有些迷惑。”

  “你喜欢我,正好我也喜欢你。”薛瓷爽朗地笑了一声,“那一日圣上过来问了我一个问题,最后却说起了他与丽妃的心心相印,那时候我就在想,喜欢——或者说爱——又或者说是心悦与你,究竟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