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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1 / 2)





  张兴很快被带回萍州衙门,然后抵死不认, 话里话外就是“我有才华, 别人崇拜我也是我的罪过?”

  在提到何明时, 张兴拧着眉头想了半天, 摇头, “我是堂堂举人, 哪天不收几张帖子?隔三差五就要赴宴, 见过的人数不过来, 哪里能记得清谁是谁?”

  至于何阮,他就更是甩的一干二净, 坚决不承认曾私底下见过面, 更别说什么肌肤之亲。

  “福源茶坊的掌柜可以作证, ”庞牧冷笑道,“三个月前的二十天内你曾和何阮共用同一个包厢至少六次,每次至少半个时辰,这又怎么说呢?”

  张兴张了张嘴,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她崇拜我,非要我指点诗词文章。我本是不愿意的,但难得她一个女子还有这样的心,圣人云有教无类,我自然不好推脱。”

  他努力挺起胸膛,仰着下巴,好一番公正无私的模样。

  哪怕是叫了人来对峙,他也是不怕的,左右那一包药下去,便是口说无凭……

  “这话你敢对着九泉之下的何阮说吗?”要问晏骄这辈子最恶心什么人,渣男绝对名列前茅。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张兴真实的卑劣程度还是令所有人震惊。

  张兴身体一僵,脸都白了,“什么意思?”

  他就只是个不想负责任的感情骗子而已啊,反正那些女人即便没了清白也不敢往外说,怎么会出人命?

  晏骄轻飘飘道:“她死啦,一尸两命,流了满地的血,可惨了。对了,你们的孩子可能不甘心没见过父亲就一命呜呼,所以还特意从棺材里爬出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兴的喉头就耸动几下,然后哇的一声吐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闭嘴,你简直混账!”

  晏骄自然不会让他如愿,非但不停,反而越发凑近了,将声音压得又尖又细,阴测测道:“要看看你的孩子吗?就那么小小一团,没准儿你们长得还挺像呢,毕竟是父子啊。骨肉连心,或许他今晚就要来找你了。”

  “啊啊啊啊!”张兴迅速崩溃,拼命抱着头往墙角缩去,整个人抖成筛子。

  齐远在后面重重啐了一口,“呸,就这点鼠胆,还当什么人渣!”

  庞牧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上前把晏骄拉回去,微微皱眉道:“别动气,要不你先去外面歇歇,这也太腌臜了。”

  还怀着俩崽呢。

  若论单纯对“物理恶心”的承受能力,庞牧等人都是渣渣,但张兴的人品之卑劣确实出类拔萃,再继续留在这里,晏骄都怕自己跳起来暴打。

  “行吧。”

  晏骄点了点头,才要走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姜峰说的你们也听见了,我看他这个熟门熟路的样子,必然不是初犯,最好还是多问问吧。”

  万一还有其他受害者呢?毕竟使用骗术是会上瘾的。

  庞牧赞同,不过还是事先提醒道:“不怕说句不中听的,若是出了人命的倒还好查些,若是没有的,只怕受害人本人和家人会选择隐瞒。就算咱们找到证据上门对峙,也未必能行。”

  事关清白,愿意站出来指认的必然微乎其微。

  就好像之前小酒那个案子,受害人还是男人呢,可他们登门求证时不也屡屡受挫,甚至还被其中一家人直接拿大扫把打出来……

  晏骄叹了口气,“真要那样也没办法,咱们只把能做的都做了,至少问心无愧。”

  他们的担心很快变成事实,因为稍后姜峰就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说:“与张兴同在现场的女子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去了,但卑职刚一说想详细问问情况,那家人便脸色大变,直接把我们撵了出来。”

  庞牧点点头,“知道了,把这事儿也跟你们大人说一声,看能不能给地方县令传个话,找个合适的人盯一盯,或是过段时间再去问问。若人家真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说,那也没法子。”

  姜峰领命去了。

  当年打仗的时候间谍横行,庞牧没少处置了,而张兴的口风显然不能与间谍们的铁嘴巴相提并论,一夜过去,他就痛哭流涕的把能交代不能交代的全交代了。

  “他娘的,那厮真不是个人!”齐远愤愤的扒着饭骂道,“你们知道吗,他在老家是有老婆孩子的,闺女如今都五六岁了!什么王八蛋!”

  庞牧抬手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杀鸡抹脖的警告道:“饭桌上嘴巴干净些,当心教坏了老子的闺女。”

  齐远被饭粒呛住,疯狂咳嗽起来,把许倩给心疼坏了,一边拍背递水一边道:“你就是该的。”

  齐远憋的脸都红了,喝完水后伸着脖子叫屈,“公爷还满口老子老子的呢。咋就没人说他?回头小郡主张口闭口老子哎呀!”

  许倩气的踩了他一脚,“有饭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众人边看笑话边义愤填膺的谴责了张兴一顿,用词尽量含蓄犀利,非常考验知识储备。

  白宁就叹气,“张兴那王八,呃,汤,该死,就是可怜他的老婆孩子了,剩下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万一张兴的罪名传回家乡,连带着家人也要抬不起头来。

  众人都被她的“王八汤”逗得前仰后合,偏今天桌上还真有一盅老鳖汤,图磬就默默地给她盛了一碗,眼带笑意的推过去,“喝汤。”

  众人又是轰的一声大笑,白宁面上羞红,抬手捶了他两把。

  “他只跟何阮弄了一回,没想到一回就有了,更没想到那小姑娘胆子那么大,还真敢找上门去,逼他成亲。”齐远继续道,“虽说老婆离得远,可他哪儿愿意啊,思来想去就找人从青”

  他的视线无意中划过平安和熙儿两张纯洁的小脸儿,一时语塞,额头上刷的憋出来一层汗,忙改口道,“从那地儿楼弄了点药,想着一劳永逸。可没想到那药劲儿太猛了,何阮才十三的小姑娘,又娇生惯养的,哪儿受得住那个!就坏事了。”

  众人就都叹气。

  偏熙儿正处于好学的阶段,十分勤奋,眨巴着眼睛问道:“齐叔叔,那地儿是哪儿啊?”

  正抱着一条鸡腿啃的平安连忙抬头,蠕动着油汪汪的小嘴儿跟着学话,“哪儿啊?”

  齐远臊了个大红脸,呃了半天呃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六他们低着头吭哧吭哧笑的跟抽羊角风似的。

  晏骄把手巾递过去,叫平安自己擦嘴,又对熙儿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大人才知道的事,非常深奥。”

  熙儿顿时肃然起敬,用力点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