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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妈妈,这一次我想勇敢一点。为了我,也为了我的孩子你应该会支持我的吧!”

  钟梓汐缓缓仰起头,看着天依旧很蓝,云依然很白。不同形状的云各自为营一点一点一圈一圈像调皮在外不肯归家的孩子,又像少女娇羞时盈盈可见的曼妙,最后都慢慢融合再融合直到汇聚一起不会分离。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也正是如此,释怀与放下皆是一念之间。

  钟梓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花的主人,她浅浅一笑也许有些人不见才是最好的安排。

  思念得到倾诉的放纵,让钟梓汐的心情缓冲了许多。

  她站定起身对着照片上的钟毓轻声说道“妈妈,您好好休息,我明年再来看您”

  很久之前钟梓汐在一本书上无意间看到“说来祭奠的人是不

  能走回头路,太过惦念亡者,就会令她们难以安息所以钟梓汐从不走来时的路。”

  而此刻山脚下的辉腾里坐着一大一小加一只萨摩耶,贺佑宸小朋友十分不解每年的这个时候爸爸都会带他来墨园看一个人。

  起初很小的时候他还奇怪来着,为什么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妈妈可他家就只有他和爸爸还有一条兮兮。

  后来每一年的5月8号爸爸都会带着他来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祭奠一个人,小时候他不知道睡在这里的人叫阴阳永隔是永远都见不了面的。

  小小的贺佑宸奶声奶气的抱着贺衍晟的脖子,小声又无助的问道。“爸爸,那小汐也住在这里吗?”

  贺衍晟抱着贺佑宸的手臂紧紧一收,疼的小家伙小声地呜咽着。

  贺衍晟爱怜的亲了亲小家伙,耐心温柔地解释道“对不起啊儿子,爸爸勒疼你了吧!让让只有永远不再见的人才会住在这里,而让让在不久的未来就会见到小汐,所以小汐怎么会住在这里呢?”

  那一天的贺衍晟让贺佑宸特别害怕,在小家伙的印象里贺衍晟永远都是温和耐心的。

  那是唯一的一次爸爸对他发了火。嗯!或者准确的来说那不叫发火是害怕,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哪怕只是说说而已这个无往不胜的男人都会不安和害怕。

  后来的后来贺佑宸才明白,当年的分离谁都没有错。爸爸对妈妈的执着和爱教会了他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担当,只有爱入骨血的人才敢放手一搏。

  还好上天是厚待他们一家的,终归他最爱的爸爸妈妈没有错过。

  让让看着窗外蓝蓝的天,怀里抱着肉乎乎的兮兮。以往的这一天爸爸都会特别早的带他过来,怎么今天来了这么久都不上去?

  最终贺佑宸幽怨的看着自家老爸,嗫嚅道“爸爸,我们再不上去,外婆就要等急了?”

  贺衍晟望着自家儿子这幅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纵使再早熟终究在家人面前还是会童心未泯。

  “你这个鬼精灵,没耐心还好意思拿外婆当借口,嗯?”

  贺佑宸挠了挠兮兮的毛,兮兮仰着脑袋以示抗议。贺佑宸又摸了摸它白乎乎的脑袋,兮兮开心的哼哧着享受的小表情倒是满意极了。

  贺佑宸凑到自家老爸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样,“爸爸我刚刚说错了,其实不是外婆等急了是我等急了,我想外婆啦让让想要早点看见她。”

  说完特意将嘴角向上咧了咧,笑的像个大猫一样懒洋洋的。

  贺衍晟低头扫了一眼手机,摸着贺佑宸的脑袋温和的说“走吧!儿子咱们去看外婆。”

  贺佑宸欢快的打开车门,兮兮呲溜一下跳到了地上贺佑宸扑腾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从

  车边滑下。兮兮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自家小主人下来之后,于是一大一小和一条狗狗向着山上走去。

  兮兮的智商很高已经对这条路十分的熟悉,它欢快的往上跑着然后待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低着脑袋等着贺佑宸,眼底嫌弃的表情简单明了。

  贺衍晟虽然很宠他,但是在独立性上的培养从来都不含糊,贺家的宗旨就是“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

  上山的过程中贺衍晟全程放慢了速度陪着贺佑宸登山,一边和他说着有关于梓梓的过往,小家伙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吸引这样一来这登山的体力活看似也没有那么辛苦。

  贺衍晟盯着墓碑上的女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贺佑宸小朋友也有样学样的作揖。

  兮兮看着自家主人和小主人的模样,直接趴到了地上脑袋朝着墓碑的方向探去,画面感倒也是异常的和谐。

  每一年的惯例祭奠完毕,兮兮都会陪着让让到一旁等着贺衍晟,因为爸爸说他有很多话要和外婆说。

  尽管外婆听不见却可以感受的到,因为外婆正在某个地方安详的保佑着他们,只要心怀敬畏之心就一定能有所感悟。

  男子站在墓碑前长身孑立风姿冰冷,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在钟毓面前掩去了所有的高傲,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尊重。

  “妈,谢谢您真的有很多谢谢的话想说,大概是想说的话太多真见到您又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谢谢您把梓梓教的这么好,谢谢您当年把她嫁给我,谢谢您对我的肯定,也谢谢您给了我一个完美的人生和家。”

  山风轻轻地吹,不用拼尽全力然而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妈,我知道梓梓对我很矛盾,当年拿您来要挟她我很抱歉。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没有让让我知道我们之间这最后一点微末的联系也就没有了。”

  贺衍晟转头看着那一人一狗玩得开心,他是真的很满足。潇洒的少年终会长大,谦谦君子德,馨折欲何求?

  或许年少时期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少年长成了每个人心中的神话,这不是最难的地方,最可贵的是这个少年可以隐匿周身的浮躁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妈,梓梓当年所受过的苦。您身上,钟氏身上你们当年所有的委屈我都记着呢!没忘、不敢忘、不能忘、也不愿忘。”

  “妈,梓梓她病了,我很心疼可能我又会对她采用什么她不情愿的方式,您别怪我。如果她没有生病,如果她不似现在这样拼命我愿意徐徐图之,大不了就是多等几年。可是这一次事关于她的健康我不能放任不管,妈希望您可以原谅我,希望明年我们可以一家三口带着兮兮一起来看您。”

  同样的位

  置,不同的人都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有人说“已逝之人会化作那颗最明亮的星,在黑夜的晚上照亮你归家的路。”也有人说“已逝之人在过奈何桥之前都有一次许愿的机会,在你最难的时候这个愿望会伴你渡过人生最艰难的时刻。”还有人说“已逝之人生前最惦念的人,会长长久久的幸福,因为在这个世界的平行时空中会有人永远的为你祈祷。”

  贺衍晟希望钟毓可以把所有的美好都留给钟梓汐,如果可以替换和给予他愿意用他所拥有的一切去换,换钟梓汐后半身平安、喜乐、无忧!

  钟梓汐快走到山底,那位开门的大爷见到她倒是十分热情。

  这份热情在钟梓汐平静如水的心上泛起了层层涟漪,原来死水微澜的心不是失去了知觉,原来再度听见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这里还是会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