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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盛初寒也想到了其中利害关系,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乾元帝被方才所见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他抖着手指着面前的两人道:“孤男孤女,深夜密会,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好你个盛初寒,枉朕一心提拔你,竟没看出你是个如此人面兽心的东西!一个朝廷命宫,一个堂堂公主,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朕!”

  “皇上,此事十分蹊跷,还请容臣详禀。”

  盛初寒埋头跪拜,但语气却瞧不出一丝慌乱,他并不指望身旁抽抽噎噎的骆思茗证他清白,今夜到底闹的是哪一出,饶是他再如何不可置信也不得不信了。

  楚妍见此,也立刻为他求情道:“皇上息怒,臣妾相信盛大人一定是有苦衷的,还望皇上详查此事。”

  “这是朕亲眼所见,便宜都占尽了,他还有什么苦衷?”乾元帝铁青着脸,仍处于盛怒之中。

  盛初寒抬起头来,目光扫了一圈,而后淡淡地勾了勾唇,楚妍身后的几名宫女里,秋英正躲闪地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骆思存今晚擅自离开寝宫之事不会作假,秋英便是最好的人证,于是他收回目光,向乾元帝颌首作揖,平静出声:“此事臣百口莫辩,但在皇上定罪之前,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今夜为何会突然来此?”

  经他这一提醒,楚妍眼眸一亮,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命人将秋英拉过来,指着她厉声道:“皇上,方才便是长鸾这贴身宫女前来求见,说是事关长鸾声誉,所以臣妾才让她进殿问话,然后回奏了皇上。可为何眼下没见长鸾人影,反倒是溧阳在此呢?”

  乾元帝听此一说,也觉甚是蹊跷,溧阳从来都是柔弱不堪的模样,今日却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实在让他越想越不对劲。

  他满腔怒火一时找不到地方宣泄,便猝不及防地朝着秋英一脚踹了过去,直踹得她往后翻了两翻,“狗奴才,给朕说清楚,谁给你的胆子污蔑长鸾、陷害溧阳的?”

  钻心般的疼让秋英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她喉头腥甜翻涌,一股莫大的悲哀袭了上来。

  她撑着身子跪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眼看了一眼盛初寒,只见他冰刀一样的眼里充满了威胁和怜悯,深宫生存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从此刻起,她被放弃了。

  一瞬间,她的神思飘得很远,她想到了那个飞上枝头的梦,还有许了她余生的李郎,明明现在什么都还没得到,却要为这位盛大人顶罪枉死,她如何能够甘心?

  盛大人不能背叛,那么,长鸾公主总可以背叛了吧?

  思及此,秋英将满腔怨恨收了起来,惶恐答道:“回禀皇上,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是公主……是长鸾公主穿了宫女的衣裳偷跑了出来,还让奴婢去请盛大人前来相会。奴婢也知深夜男女私会是大忌,便一路相劝,但公主心意已决,奴婢无能为力。为了不让公主酿下大祸,这才前去求请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至于公主为何未来赴约,奴婢也不知。”

  乾元帝微眯起眼,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长鸾安排的?”说完他又看向骆思茗,问道:“溧阳,你也是被长鸾骗过来的吗?”

  “父皇……儿臣……儿臣……呜呜呜……”

  骆思茗见乾元帝问到自己,心中恐慌,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乾元帝见此,眸中怒火更盛,再次狠狠朝着秋英的心窝踹了一脚,大声喝道:“那她人呢?你告诉朕,长鸾人在哪里!污蔑公主,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秋英惨叫一声,似再也受不住这尖锐的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来人——”

  乾元帝还欲逼问秋英,这时楚妍和盛初寒对视一眼,却上前一步语气柔和地安抚道:“皇上,一个奴才罢了,不值得您为她动怒,咱们不如去长鸾的寝宫看一看。若是她不在,证明这奴才的话许是有几分是真的,若是她在,便当面问问她,那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

  回寝宫的路上,景无虞完美地向骆思存诠释了什么叫做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行宫不似皇宫里有十万禁军把守,但护卫却同样森严,想蒙混过关也是极难,所以骆思存才会费尽功夫伪装成拒霜的模样,没曾想景无虞的出现,将这些难题统统都解决了。

  骆思存的确由衷感激他,然而一抬头便能擦到下巴的距离,以及环在她腰间滚铁一般的手臂,还是让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景世子,你将我放下吧,前面便到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骆思存猝不及防的出声,听在景无虞耳朵里,仿佛小奶猫伸出爪子在他心上挠了下痒,他轻轻砸吧了下嘴,收回了手。这般亲密的触碰虽还是让他心猿意马,微红了脸,但较第一次揽她腰肢时,却又多了一丝意犹未尽。

  骆思存退后一步,同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然后颌首道:“方才多谢景世子出手,若溧阳当真被他带走,那今晚的计划很可能功亏一篑。作为回报,日后景世子若有所求,尽管提出,长鸾定会尽力而为。”

  景无虞闻言,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片刻后,忽然又探究地问道:“今日你又是于百官面前自毁名声,又是先后引盛初寒和皇上过来,这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盛初寒那厮不得不娶溧阳公主吗?”

  骆思存神色一顿,疏离道:“这些事与你无关,景世子还是不要参与进来得好。”

  “你既不愿答,那我换个问题。”

  景无虞叹了口气,夜风拂面,吹起他的衣角,连带着让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看着骆思存,慢慢道:“若盛初寒反咬你一口怎么办?你若还是想用这身宫女打扮骗过门口侍卫,到时皇上随便一盘查,你擅自离开寝宫的行踪便暴露无疑。”

  “这也不劳烦景世子关心了,”骆思存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

  景无虞本想以此为由再送她回去,守着她平安度过今晚,不料却碰了一鼻子灰,一时有些讪讪。

  “天寒夜深,景世子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也回去了。”骆思存没再回答他的问题,同他告了辞后也不再管他,迅速提步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今夜盛初寒的动作着实让她的心再次往最底处坠了坠,满是刺骨的冰寒。

  她的目的本来只是让骆思茗拿着楚妍的茱萸香囊去警告他,要他知道他和楚妍的丑事并非那般密不透风,然后骆思茗再向他表明爱意,说明自己的价值,反正他从来都是利益至上的人。

  即便他执意不肯娶,但今夜宫中可是许多人都曾见着骆思茗和盛初寒前后脚出了行宫,还走了同一个方向,私会公主之事可大可小,掉脑袋还是尚公主,端看盛初寒如何抉择了。

  不过景无虞的顾虑也一点不错,盛初寒也绝不是个轻易便乖乖就擒的人。

  从他明里暗里挑拨她和骆思茗的关系,以及意图毁她名节强娶之举,她便知道乾元帝并不是那最后一剂猛药,而他也定会将事情引到她的身上来,拉她下水,顺便再洗清自己。

  只是他以为牺牲一个秋英就能全身而退吗?

  那也太对不起她送给他的这份大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可以甜一下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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