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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她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看着眼前的人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轮廓。他远比眼前这个人来得顺眼的多,起码她能知道他是真的胸怀天下,而不是仅仅执着于冰冷冷的权杖。

  可惜啊,远在西南的那个人是见不到了。想起临别时他说的话,时至今日仍然给她温暖,他无缘无故的信任和保护,让她一颗早已百毒不侵的心软化了一个角落。

  真希望能去一次西南,一次也就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冯弦机:光说不行动没诚意。

  汤凤:……忽然就不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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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威帝病危

  徐家百年大族, 竟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让人震惊之余难免生出几分悲凉。

  “我徐家出过两代帝师,两代宰辅, 三位皇后, 没想到却因陛下听信谗言落得如此下场啊!”地牢里,徐化听了宣旨公公的话后, 仰天泪流,做梦都没想到徐家竟然是要毁在他的手上。

  宣旨公公瞥了他一眼, 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佛尘一扫,飘然离去。

  徐化嘴里念念有词, 又哭又笑,似乎已经疯魔。他自知陛下冷血, 既然下了旨意便再无回头的道理,徐家彻底完了。

  “女儿啊, 你若是还在世,徐家哪里会落得今日下场呢!”徐化大笑着流泪, “帝王薄情,他不念师徒之恩, 也不念你与他的夫妻之情, 实在是刻薄寡毒至极!”

  监牢的拐角处,牢头见他辱骂陛下, 正欲上前制止,没想到被他身旁的太监一个眼神制止了。

  徐化绝望地站在原地,看着周遭阴暗潮湿的墙壁,仰头再看那扇高不可攀的窗户,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再在这里待三四个月后被拖出去问斩了。

  惨笑一声, 他竟直接对着墙壁冲撞了去——

  下一刻,他披头散发满头是血地倒在枯草堆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好了,犯人畏罪自杀了!”

  地牢里响起牢头的声音,两名看守迅速地打开牢门冲了进去,弯下腰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随即摇了摇头。

  “死了。”

  转角处,小金子小心地瞥向皇贵妃,不知她是走是留。

  汤凤从墙壁后面站了出来,看着徐化死不瞑目的神情,她嘴角稍扬,转身出了监牢。小金子匆忙跟在她身后,辨别不出她的笑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一晚,汤凤坐在酒桌前喝到了子时。脸喝红了,眼睛也喝花了,她什么也不做,就是撑着脑袋流泪,她的双眼望着殿外,眼神空洞得仿佛已经解脱了灵魂。

  莲藕和小金子不敢发声,站在一旁守着她,看着她难过。

  等到梆子再一次敲响的时候,她缓缓地倒在酒桌上,握着的酒壶无力地倒下,醇厚的酒香溢满了正间屋子。

  小金子背起她,将她送到床榻上,莲藕拧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掖好了被子,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的门。

  “你知道主子为何难过吗?”莲藕问他。

  小金子猜测跟徐相有关,可他答应了主子今天去监牢的事谁也不能告诉,所以就支吾了一声当做不知。

  莲藕叹气:“我总觉得她活得不快活。”虽然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她好像过得很苦。不爱笑,纵然笑了也是不达眼底。

  小金子想到今天下午她在监牢目睹徐相自戕,虽然他看见了她嘴角的笑,但依然觉得她心里是难过的。这个难过当然不是为了徐相,那又是为了何人呢?

  殿内,汤凤早已醉了过去。这一晚,她的梦很凌乱,一会儿是小时候在南疆王宫奔跑,和兄弟姊妹们放风筝,一会儿又是在群山环绕的未知之境,她站在岔路口迷路了,一双温暖地大手伸了过来,不管不顾地要将她拉着往前走。

  “你是谁?”他背着她,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只管拉着她往前走,不言不语。

  “你再不说我就不走了!”她跺脚威胁他。

  他转过身来,脸像是被一层雾气给罩住了,她怎么使劲往前凑也看清。

  “你到底是谁!”

  “……跟我回西南吧。”他在她耳边长长喟叹了一声。

  这一开口,汤凤的梦就醒了。她坐起来环视四周,层层的帷帐堆着,她看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感觉到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她伸手一摸,眼角竟然有泪。

  她怔愣着坐在床上,心下一片茫然,竟然忘记在梦中为何而哭。

  莲藕听到动静,一层层地挽起了帷帐,露出白花花的阳光。

  汤凤用手一遮,眯着眼,哑着嗓子道:“什么时辰了?”

  “主子,巳时末了。”莲藕搀扶她起来,关切地道,“您头还疼吗?炉子上煨了解酒汤,您喝一碗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汤凤的确感到脑袋有些沉重,也不知昨晚喝了多少。

  “好。”她按摩着额角,精力不济地道。

  莲藕忍不住庆幸,还好昨晚陛下在养心殿批折子批了个通宵,否则见主子这般模样,肯定要起疑心。

  “陛下呢?”汤凤坐在梳妆台面前,手中摘了一片薄荷叶子轻轻的嗅,这样似乎就能让脑子清醒一些。

  “陛下昨晚批折子批了通宵,今天一早又去上朝了。”莲藕道。

  汤凤道:“太医那边有没有说他的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