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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男生的手真大呢(1 / 2)



我在意的同级生叫御武凪夏。



她给人一种朝气十足印象,加入了网球部,为了进行晨练,所以在上午上课时老是很疲劳,几乎都在睡觉,但仔细看她的睡相还是相当端正的。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有疏忽的一面,在睡醒的时候头发总是很乱,然后会在午休的时候去厕所重新弄好。



她的座位在最前排从右边数起第二位。虽然我们班级从四月份至今换过一次座位,但因为微妙的抽签结果,她的座位两次都没有变化。



因此,入学至今每天早上走到自己的座位时都会经过凪夏的座位。由于她刚结束晨练,在她的座位总是会飘散着止汗剂的香味,这让我最能确切感受到早晨的来到。原来男生和女生的味道不一样啊。



进入高中一年级的四月份,班上有很多干劲十足的人想要在班级里建立一个良好的地位,但是她并没有摆架子。



然后会摆架子的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他们知道很多从大宫乡下来到东京的我所不知道的游戏,也就是说他们知道不需要硬来自己也会是阶层的强者。



然而据说凪夏是从鹿儿岛的乡下来到东京的,这意味着她并不是习惯玩耍,大概是个只能构筑出轻松的朋友关系的人吧。



她的班级阶级是在正中间,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女生中的搞笑角色吧?她给我这种感觉。



但是没有过度努力,大概是因为她对东京不太熟悉吧,所以给人一种天然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可笑。



这样下去最后大概会变成普通朋友的关系吧。



我第一次被凪夏吸引是四月中旬的长时间班会上。



长时间班会指的是每周一次的第七节课,为了增加班级内大家的交流,大家在一起玩耍的课程。



在第一次的长时间班会上,班级委员提出了大家找个东西玩吧的议题。



我们每人把建议各自写在纸上,再放进箱子里,在洗牌后抽出一张,未决定当天要玩的游戏。



抽出来的是扳手腕大赛。



明明才进入高中不到两个星期,为什么非得在大家的面前掰手腕不可。



扳手腕大赛分为男生组和女生组进行。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男生组里包括我在内都是笨蛋,所比赛相当的白热化。



我一路赢到了决赛。决赛的对手是篮球部的壮汉,因为我们有体格差距所以他很有自信,然而他并不知道我其实是毕业于男校,而那些非常闲的男子初中生们创造了一套对人生来说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扳手腕的必胜法。



对手的手背往下掉下来,在说着「咦,总感觉使不上力,使不上力」这种傻乎乎的话的篮球部旁边,我读懂了现场的气氛大喊着「太好了!」,但一想到这是三年间男女同校情结所诞生的胜利,我的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接下来是女生组。



和白热化的男生不同,女生们明显不感兴趣。



嘛,就算说「我的腕力是最强的」,一点也不会可爱。



再者,在刚入学不久,人际关系还是很暧昧的阶段动真格让对方受伤的话,尴尬的只会是自己。



因此,就变成像是「可爱地把胜利让给对手大会」一样了。



没办法的。



这么一来,反而是那些不在意异性视线的班级阶层低,亦或是因为有在进行体育运动,即使战胜对方也不会对形象造成问题的女生胜出。



凪夏是属于后者,扳手腕相当普通的她一路走到了决赛。



决赛的对手是练习柔道的体型壮大的鬼头。



比赛结果光是用看的就明白了。形象差距太多了。鬼头的体型比男生的我还要高大,体重似乎也接近八十公斤。凪夏虽然有在打网球,但她的身高及体重跟一般女生相差无几,想要扭转这种差距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原以为她会一瞬间被打败,然后装可爱喊出「我输掉啦~」作为结束,然而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凪夏变得有利起来了。



可能是鬼头大意了吧。她们相互交织在一起的拳头朝鬼头的方向移动起来,差一点就挨到用来掰手腕的讲台上了。鬼头勉强稳住阵势。就连直到刚才还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女生们也屏住了呼吸。鬼头把手臂推回中央,然后双方一度处于僵持状态。



双方有着体格差距,但是在这场对决中能处于势均力敌是为什么呢。



那是凪夏的气势。



没错。因为凪夏就连这种像笨蛋般的扳手腕比赛都在拼尽全力。



赢了得不到什么。一个不好还会被当成「怪力女」来对待。汗珠几乎要从额头滴落下来,满脸通红的她用严肃的表情盯着鬼头。



(『跟胜负有关就不能放水……』事后凪夏有些难为情地对我说道。)



平时我行我素的凪夏会认真起来也很少见吧。



然后,某人的认真把现场气氛带动了起来。



以一个情绪高涨的男生喊了一句「喔喔!」为开端,现场的耻笑声以及助威声此起彼伏,看上去就像格斗比赛的现场一样热闹。



支持凪夏的人要更多。说白了是因为凪夏要更可爱吧。多数人都希望大块头被下克上。



「但是,处于这种胶着状态,不就变成纯粹比较肌肉力量差距吗?」我这样想着。



然后跟我推测的一样,形势对凪夏不利起来了。凪夏的手背慢慢地靠向讲桌。



但凪夏总是超出我的预料。



伴随着像是砰的声响,鬼头的拳头被砸到了讲桌上。



因为是在一瞬间发生,所以观众们也没能立刻做出反应。但随后马上响起了「哇」的欢呼声。



发生什么事了?



「滑了一下——滑了一下所以使不上力——」鬼头小声地说出这种话,但不管是谁都没有把这句输不起的话听进去。



「但事实可能出乎意料的就是这样」我在事后如此想过。



大概是在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只有对战对手才能觉察到的机会。凪夏敏锐地觉察到这点,然后将自己的所有能量全部注入进去。



所谓的胜负有时并非取决于实力,而是取决于取胜力吧。就像是在甲子园里,偶然会有强校被弱校横扫一样。



以大约二十倍左右赔率的意外结果结束掉。



凪夏获胜了。



至此「腕力强的女生」已经成了加分的要素,虽然感觉那些班级阶层高但是很快输掉比赛的女生们说了些有点挖苦的话,但是在胜者的凪夏那灿烂的笑容面前就像是处于盛夏阳光照射下的香草冰淇淋一样立刻就融化掉了。



然后,都到这一步了,让男生优胜跟女生优胜进行比赛,然后决出班级最强如何?也有人提出这种意见。



先不管这个提议如何,在别人面前紧紧握住女生的手真的好吗,我有这种担心。



凪夏的手在男生我的看来,就像是散发着酸奶色的淡淡的光一样,只是想象自己拿在手里就会心跳加速,然后冒出奇怪的汗水。



到最后还是得出让男生对上女生是不行的这种结论。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望,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总之,最后变成至少要举办个表彰仪式。



我和凪夏站到了教室的最前面。



阳角们缠着老师说「老师,请给优胜者发个什么奖品吧~」,虽然这样也很有意思,不过在这段期间我和凪夏就被放置着没人理会。



我们突然变得闲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这样吧。凪夏忽然牵起我的手、



「牧野同学,你的手——真大呢」



她这样说了。



「是吗?」我反问她。我的满脑子里都是被凪夏的手碰到这件事。



因为我们手处于讲桌的阴影里,所以教室里的其他人看不到。



凪夏的手柔软到无法让人想像到刚才还把鬼头打败,像是用棉花糖制造出来的生物尾巴滑脱脱地在我手中,感觉干劲都没有了。



网球这种东西,打得越好就越不会在握拍时耗费多余的力气,因此好像手上不会起茧……虽然不知道我的知识是否正确,但凪夏的手确实如此。



凪夏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像拿起马卡龙一样夹住我的手说道。



「果然,男生的手很大呢。还是说因为是牧野同学的手?」



她的手里还留有些许的汗水,我的手里也有一点汗水,像这样和谁交换彼此的汗水真的好吗,我产生了这种意义不明的感想。



「是什么呢」在说这种话的我是什么呢?



然后,在不为意间阳角们和老师之间作出了「没有奖品」的决定,于是我们急忙松开了彼此的手。



和凪夏的手彼此相触只有我和凪夏知道,而且几乎只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只是我的幻想中。



但是每天早上经过凪夏座位附近,每当闻到止汗剂的味道我都会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她偶尔会对我说声「早上好——」。然后我也会说句「早上好——」







发生过这种事情的话,是不可能不去在意凪夏。



虽然至今还未把想要交往的心情化为言语,但我开始会思考她到底是怎样的女生。



比如有一次去郊游的时候,在其他女生带着从银座或者有乐町买来的看上去很贵的点心来炫耀的时候,我觉得她正在把弄着会变色的搅搅棉花糖。



还有次在吃午饭的时候,她把吸管插进在便利店买的纸盒装红茶里,也有着让我觉得她跟其他女生没有不同的时候。



我们第二次说话是在四月份的下旬。



那天我们参加了阳角举办的卡拉OK派对。



虽然标题是「所有人」,但是有两成左右的人没有来。至于原因是因为刚好有事,还是碰巧联系不上,亦或者没有被阳角承认为同学,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在眼前的阳角唱的曲子。只有打拍子的部分就算初次听到的时候都很容易就能够做到。从这个意义来说,这是首好曲子吧。虽然不是很有趣,但是故意不配合的话比那些在配合的家伙还要显得俗气。所以我也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跟着打拍子。



在去饮料吧的时候,我突然遇见了凪夏。因为我们都在一处,所以自然地开始聊了起来。



「那样的感觉没有办法让人习惯起来呢」凪夏说道。



「真意外呢」我回答道。



「会吗?」



「不对,我感到意外的是御武你明明都会察言观色,却对我说这种话」



「因为,牧野同学不是很明显没有嗨起来吗?」



原来是这样啊。或许我看上去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融入现场也不一定。但我也不记得自己因为这个原因而被谁给排斥,所以倒是无所谓。



「牧野同学你……啊——我想想,哪里来着。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你家不在东京对吧」



「在崎玉县的大宫」



「你一个人生活是真的吗?」



「嗯。你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有说过自己是来自鹿儿岛的吧」



「没错。我是跟家人一起搬过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从卡拉OK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变得格外地大声。



虽然是我不认识的曲子,但对阳角而言一定是首让气氛高涨起来的曲子吧。如果把香蕉丢进猴笼里的话,肯定会发出这种声音,饲养员也一定会满脸笑容地听着这场骚动。



我觉得谈话有点难以继续下去。更重要的是,如果有谁来拿饮料的话,就会打断我们的对话。



「我们要不要溜出去一下?」



在凪夏完之后,我们两人就落楼走往位于卡拉OK后面的隅田川河沿。







因为凪夏向我打听,所以我就把自己独自生活的原由告诉给她。



我的祖父,中堂源一郎留下的遗产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因此,很难将所有的财产都统计起来,再加上他在死前没有好好写下遗书,所以在他死后,我的伯父伯母们陷入了无休止的继承斗争中。



关于这场斗争与其说我不太了解。不如说是我在故意避开了。因为我的父母也加入到这场纠纷之中,不管是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父母这一面。



我觉得爷爷没有好好留下遗书,可能是对明明跟自己关系不好却经常来要钱的儿女们的嘲讽……或者单纯地对考虑不太喜欢的儿女们的事情感到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