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五章 小小的疑虑(1 / 2)



1



四月结束了,来到春意渐深的五月。进入黄金周,观光业盛行的这座城市人山人海。高中也从几天前开始放假了。



「嗯~那么,第一次如何让勇哥注意到的会议即将开始。议题如前所述,就是如何让勇哥注意到……」



地点是永○购物中心的麦○劳最里面的座位。我喝了一口小杯冰咖啡,开启了话题。



真昼马上举起手说:「是。」



「龙石同学请说。」



「干脆请议长鼓起勇气坦白说出自己的名字,不就能一瞬间解决了吗?」



「驳回。请你理解议题的宗旨。」



「喔~」



「如果可以,希望能在不暴露我很拼命的范围内保持自然,而且勇哥会自己注意到,同时又具有一次就能够发觉我的真实身分的威力──」



「要求太多了。不过你已经承认自己很拼了啊。唔唔。」



真昼大口吃着第二个大○克。



「已经不能再装模作样了嘛。」



「勇哥也真让人伤脑筋,只要仔细看看你的脸,模样明明没有变啊……对了,打扮成当时的样子发起攻势怎么样?」



「要怎么做?」



「衣服……虽然尺寸不行,但可以试着把头发分线还有饰品之类的改成以前那样,你觉得呢?」



「嗯嗯。」



「你小学的时候经常戴心形的发夹吧?」



「嗯,那是勇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戴上那个不就好了吗?」



那个啊。



「我现在也还戴着勇哥给我的护腕。」



一下子就把大○克吃光的她又伸出左手拿了大份薯条,手腕上就戴着护腕。



已经有了些年头的黑色护腕是勇哥在真昼七岁生日时送的礼物。



「真昼很珍惜那个呢。」



「嗯。」



我七岁生日时,勇哥送的是发夹。



那个发夹在红色心型的宝石周围还有亮片加工,我仍然记得当时非常高兴。



它是我现在也很珍惜的宝物,缺点就是看起来太孩子气了。



那应该是小女孩玩公主扮装游戏用的吧。护腕还好说,到了高中三年级还戴着那个发夹出门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旁人认定为怪女人……



不不,我才刚说过不能再装模作样了。



「好~我就试试看吧。」



「哦,加油~」



真昼又把手伸向了奶昔。







发夹OK,头发分线OK,手机调整成震动模式OK。来吧,朝〈月夜露台〉发起突击!



「欢迎光临──喔!」



「你、你好,勇先生。」



「你好你好……嗯?」



心跳得不太正常。



果、果然很奇怪吧。



来到这里之前,有很多人看见我的头,露出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表情。我姑且也给不知道内情的星奈看过了,却被她嗤之以鼻地说:「看这个好好学学吧。」还给了我时尚杂志。



果不其然,勇哥的视线转向了发夹,他僵硬的神情勾起了我的不安。



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土?他的心里是不是正想着这内向的女人在勉强打扮自己(笑)呢?



早知道就放弃了。



「那个──」



「什、什么?」



「很适合你。」



「唉?」



勇哥口中蹦出一句意外的话。



「适、适合我吗?这个?」



「嗯,很可爱。」



「嘿嘿,嘿嘿嘿。」



他夸我可爱。



呃,不对啦──



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



勇哥对这个发夹没有印象吗?这可是你送我的哦?



「请到吧台。」



「……唔。」



一坐到吧台席,总是沉默寡言的叔叔就吓了一跳,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一瞬间露出了「这家伙来真的吗?」的表情。



「欢迎光临。」



刚才喝过咖啡了。那么……



「请给我漂浮可乐。」



「好、好的。」



叔叔消失在厨房的背影在发抖。



好丢脸。



话说回来,我比较担心勇哥说我适合低年级的发夹很可爱的品味。他明明在东京待了十年,东京不是更时尚的人聚集的地方吗?



「那个发夹。」



「咦?」



勇哥靠近我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头。



「怎、怎么了吗?」



噢!他还是注意到了?



我舍身拼命改变形象的辛苦没有白费?



是啊。



他果然记得吧?



「这么说来,之前跟你说过邻居家的臭小鬼吧。」



「嗯。」



臭小鬼三个字是多余的!



「我觉得这个发夹的设计,跟我以前在那家伙生日时送她的很像。」



「是、是喔?」



设计很像……根本就一样好吗!



结果,这一天勇哥依然没有注意到,还乱猜了个「御剑日菜子」这样离谱的名字,所以我给了他一记弹额头。







不知道未夜那家伙进行得顺不顺利。



「我回来了~」



「回来啦~真昼,你先去洗澡~」



「嗯,妈妈,今天晚餐吃什么?」



「炸猪排~」



「好耶。」



我把书包放在房间里,朝更衣室走去。脱下制服,身上只剩内衣。



感觉最近胸罩又变紧了,又重又不好活动,还看不见脚下。男人都偷偷摸摸地盯着胸部,变大了真是一点好事都没有。



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



我把手放在胸前,拥抱勇哥时的温暖重新浮现出来?



勇哥比较喜欢大的吗……?



「奇怪?」



脱下内衣、取下护腕时,我发现缝在护腕背面的红心刺绣布贴快要脱落了。



「唉~」



我心想等一下还得重新缝好,朝着浴室走去。



2



五月二日。



「咦咦?那你黄金周不回来了?嗯,嗯……知道了。那就暑假再见面吧。一定哦?咦,嗯。在那之前我会让他发现的……我会加油。嗯,掰掰,朝华也要加油。那就这样~」



我挂断电话,一头倒在床上。



「不能回来啊。」



朝华就读于神奈川县的私立女子高中,那是一间要求全员住宿的学校,好像是所谓的千金小姐学校。虽然就在邻县,但她不到放长假的时候就回不了静冈,所以很少有机会见面,让人挺寂寞的。



朝华和真昼一样,是我从幼稚园五岁以来亲如家人的好朋友。不,这三个人已经可以说是姊妹了。当然,生日最早的我是姊姊。



「姊。」



妹妹未空突然探出头,她那扎成低双马尾的头发轻轻垂落。



「嗯,未空,怎么了?」



「真昼来了。」



「唷。」



真昼从未空的后面现身,身上穿着红色的连帽外套和颜色偏深的牛仔裤搭配而成的休闲服装,左手腕戴着平时的护腕。



「嗳,真昼,来打电动吧。」



「嗯~等一下吧。」



「一定喔。」



「好。」



「我说姊,你也稍微学学真昼吧。」



「咦?」



「穿那种松松垮垮的衣服,你不觉得很土吗?」



领口完全松掉的T恤和学校运动裤,也就是所谓的家居服。



「在、在家里有什么关系!」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连男朋友都交不到。」



「要、要你管~」



未空离开房间。真昼来到桌子前面坐下说:



「未空好可爱啊,我也想要个妹妹。」



「她最近态度超跩的就是了。不是在打电动的时候一直挑战直到自己获胜,就是擅自跑进我房间看漫画打电动。真不知道是像谁。」



「哎,小孩子跩一点也有跩一点的可爱,我们也有过那样的时代啊。勇哥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吧。」



「……可能吧。啊,对了,朝华说她不能回来。」



「咦~真假?勇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呢。」



真昼无力地垮下肩膀。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四个人才能好好聚在一起呢?当然,不让勇哥先认出我来是无法开始的。在朝华回老家之前,一定要让他注意到我。



3



『勇哥。』



未夜奔跑着,棕色头发随着动作披散晃动。我从后面追赶着那幼小的背影。



『等一下啦。』



『快点快点。』



两人的距离像是快要接近,却又无法缩短。未夜明明还只是小学一年级学生,运动神经也无药可救的烂,今天跑得却挺快啊。



『嘿,抓到你了。』



我握住未夜小小的手,结果──



『?』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个画着超级夸张的眼线、眼神凶恶的高中女生。她的裙子短得几乎可以看到里面,衬衫也大大敞开领口,骷髅项炼闪着阴森诡异的光芒,耳朵还穿了好几个耳钉──整个人看上去就散发着一种不良少女的气质。



『你、你是未夜?』



『大叔你干嘛?少在那里跟老娘装熟。』



未夜狠瞪了我一眼,用低沉可怕的声音这么说道。



『不、不可能。』



未夜、未夜竟然──



「哇啊────是、是梦啊。」



我猛地从床上起身。我用手碰了碰额头,发现已经出汗了。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未夜。」



不晓得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勇,你起来了吗?快去准备。」



母亲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喔、好。我起来了。」



我起身离开床铺,开始打理自己。



五月五日。



浅间大社位于市中心。这里在每年的五月和十一月都会举办为期三天的大型庆典。



五月举办的是流镝马祭,正如其名,祭典活动将会展示真正的武士骑射表演。



〈月夜露台〉也有在活动中摆摊,而我当然也被派出去帮忙了。



好怀念啊。



记得我小时候每年都很期待这两次的节日。在广阔的神社院内四处林立的摊位,拥挤的人群,规模和等级都远超过町内会的夏日庆典。



刨冰、水果粉、巧克力香蕉、迷你鸡蛋糕、烤鸡肉串、盐烤香鱼、烤玉米、炖牛肉、炒面、乌龟、棉花糖、章鱼烧……



刚过了十一点,我就听见了耳熟的声音。



「勇哥。」



是真昼。



「喂,真昼……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她穿着领口敞开的白色衬衫以及露出丰满大腿的黑色迷你裙,左手戴着黑色护腕。



「这样很普通啊。对吧?」



真昼对着身旁的美少女搭话,美少女穿着露肩的白衬衫,搭配天蓝色的细肩带连身裙,长长的茶色头发梳成了马尾。



说起来也是理所当然,周围的视线──特别是男人──都集中在这两位美少女身上。



她们好像已经大致逛过一圈了,两个人都提着装食物的塑胶袋。



「勇哥,我们买了很多,一起来吃吧。」



「可以吗?」



「嗯,这是给叔叔和阿姨的。」



美少女把袋子交给父亲和母亲。



「哎呀,谢谢你!」



「谢谢。」



「那么,勇就先去休息吧。」



「好。」



我们移动到摊位后面,坐在折叠椅上。从早上开始就在同一个地方一直站着,感觉脚像棒子一样僵硬。



「呼~好累。」



「来,勇先生。」



美少女递给我装在袋子里的烤鸡肉串。



顺便说一下,在祭典摊位上买到的烤鸡肉串是我的最爱。明明只是便宜的垃圾食品,但是很有嚼劲,所以我非常喜欢。



「谢谢,嗯,很好吃。」



「勇先生明天也会出来吧?」



「因为有三天呢。」



顺便说一下,流镝马神事于四、五、六日举办。



「对了,你会看流镝马吧?」



真昼咬着土耳其沙威玛同时如此说道。



「毕竟有十年没看了。去看看吧。啊啊!真昼。酱汁滴下来了,滴下来了。」



也许可以说是幸运吧,滴下来的酱汁不是落在衣服上,而是落在敞开的胸前。



「哎呀,勇哥,帮我擦掉。」



「咦?啊?」



「我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快点,要流到衣服上了。」



红褐色酱汁正沿着白色的乳沟滴落下来。



「快点~」



「哦、好。」



笨蛋,我在心跳什么?对方可是真昼。这种奔放的地方真的跟以前一模一样。



虽然这么想,但我的手只是不自然地颤抖着,完全没有动。



「真是的,我来帮你擦啦!」



看不下去的美少女拿出湿纸巾擦拭真昼的胸部,我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遗憾,但还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好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欣慰地望着她们交谈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今早的梦。



未夜。



以前经常和未夜、真昼、朝华三个人一起愉快地逛夏日祭典或秋季庙会,可是现在只剩真昼一个人。她似乎和这名神秘美少女感情很好,那她和未夜又是怎么样呢?十年的时光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







在、在这样人来人往的路上,这胸部星人在想什么呢……



果然是色狼……?



从技术上来考虑,也很难想像她是故意让酱汁滴下来的。前几天穿露肩衣服的时候还用连帽外套遮得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偏偏要穿这样暴露的衣服!







流镝马。



这是一种骑马驰骋、用弓箭射穿标靶的武艺。据说这个神社的流镝马神事是从源赖朝供奉流镝马祈求武运长久和天下太平开始的。



为此还修建了一条专用的东西向通道,几乎贯穿广大神社用地,并且用栅栏隔开。此时栅栏前已经聚集了很多游客。



「差不多要开始了。」



她们两人就像上次去卡拉OK的时候一样握着我的手,又是这种有美人左右相伴的状态。像我这种人享受这样的体验真的好吗?



偶尔能感受到充满杀机的视线。



「对了,真昼。」



「嗯?」



「那个护腕,你还戴着啊。」



她的左手戴着以前我送她当作生日礼物的黑色护腕。



「当然了。」



「好怀念啊。也让我戴一下。」



「咦?不、不行。」



真昼难得会这样秒速拒绝。



「为什么?」



「……不、不行就是不行。」



「?」



为什么不行?女人心真是难以捉摸。



「喂,你看,马来了。」



马从东边跑了过来。白色鬃毛随风飘扬着,从我们眼前疾驰而过。



4



「唉~明明打中那个靶子了,却完全没有倒下,简直莫名其妙。」



「别气别气,芽衣你冷静下来。我妈妈说过,打靶就是像诈欺一样的东西。咦?未空怎么了?」



「嗯,没有啦……」



我──春山未空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



事情就发生在我和两个好朋友愉快地享受祭典的时候。



我亲眼目睹,姊跟她朋友和一个神秘大叔一起逛祭典摊位的景象。



而且还牵着手……



不好的想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咦,难道是姊的男朋友?



但要说是男朋友,那又是个大叔。



真昼也在,关系好像还不错。



说真的……那是谁?



我不认识的男人。



或许是在电视剧中经常听到的「ㄩㄢˊㄐㄧㄠ」也说不定,虽然我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



「好可疑。」



「!对吧。那个没倒果然很奇怪。」



尽管心里莫名骚动不安,我还是离开了那个地方。现在还跟朋友在一起,还是别上前搭话了。



仔细想想,最近姊的样子很不对劲。



有时会露出恶心的笑容,心情好的日子和不好的日子差别很大。上次也是,突然就开始看占卜书……



平常明明老是待在家里看小说,最近晚回家的日子却愈来愈多了。



少女漫画杂志《Ciao》读者龄两年的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所以肯定没错。



这是有男人了。







自从目睹姊她们和神秘大叔一起逛祭典之后,已经过了一星期。



姊还是一样很晚才回家,既有笑得很得意的日子,也有心情不好的日子;刚才还看她像是有烦恼一样发着愣,下一秒就好像灵光一闪似地露出严肃的表情。



「很可疑。」



「咦?什么事?」



吃完晚饭后,姊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在客厅看电视。也不晓得人家这么担心她,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家伙。



我过着闷闷不乐的每一天,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一周了,即使想问详细情况,对方也是不认识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大叔,所以怎么也开不了口。



「怎么啦,突然说什么可疑。」



「没什么。」



「未空好奇怪。」



爸爸妈妈也在客厅,要是我直接问:「你跟大叔在交往吗?」那将会引发「ㄐㄧㄚㄊㄧㄥˊㄅㄥㄏㄨㄞˋ」的危机。



「未空,差不多该洗澡了吧?」



妈妈这样问我。



「嗯。」



我和妈妈一起去洗澡。



「嗳,妈妈。」



我和妈妈泡在浴缸里,这时开口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