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里又有一阵莫名的烦躁，怎么说呢？我已经开始反感‘那东西’这个词语，从最初的人民医院案开始，总是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东西’这词语，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明确出来，这是人命案，又不是猜谜游戏，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么？玩儿什么深沉！

“要看这里的老板怎么说，或许是呢？”

又是一句令人郁闷的话，当然，我心中的不爽也只是埋着，并没有表达出来。

老板来了，很意外的居然就是我之前偷偷观察过的门口那旱烟老头子，手握这烟枪站了过来？

“你们找我？”

我和艾文丽互相望了一眼，似乎有种共识，老头子的反应有些反常，正常来说自己的茶馆里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怎么都应该表现出慌张，更或者应该极力的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但这老头子没有，显得很平静。

“老板，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张天洪开口问话，老头子这才又转过目光对上了他。

“说吧，老头子我这辈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你叫乔诚？从进茶馆门开始就一直盯着老头子我，是不是觉得老头子又年轻了？”

刚转过去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我身上，并喊出我的名字，有些意外，同时也对老头子也一直在注意我而感到意外。

“老人家，我的同事有话问你，能不能…”

“没事，没事，他有话尽管问，不影响咱们聊天！”

老头子的态度实在令人意外，我盯了盯张天洪，倒没看到什么不快的表情。

“老人家，最近茶馆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对破案很重要，希望你能实话告诉我们。”

“有啊，今天不是死了很多人么？”

“老人家，这…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家属来找你闹事么？”

“找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杀的他们。”

“你的意思是知道是谁杀的他们？”

这话让我听出点针尖对麦芒的感觉，原来张天洪在这儿等着茶馆老板。

“恩，我知道，老总，你真要我现在说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茶馆老板身上，这话足够让人震惊，我心里却是一阵儿的疑惑，难道今天这诡异无比的案件就这么毫不费力的破了？不会这样，老头子的表情告诉我们这话味儿不对。

“哦，老爷子，这里都不是外人，可以说，现在说。”

“好啊，不过你确定真要我说，你不后悔？”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茶馆老板话里有话，张天洪皱了皱眉头，又不得不接茬儿然后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

就这四个字，老头子不再继续，慢悠悠的拿起烟叶，裹好之后安在烟枪里，点燃之后，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而后又才继续，这一系列动作要是性子急一点的人准得揍他。

谁也没动，都盯着老头子慢悠悠的动作，等待下文。

“算了，看你们都耐心不错，我也不逗你们玩了。你们来之前对这间老茶馆没什么了解，解放前门口还有一块匾，上面只有三个字――丰都碑，丰都是什么意思各位应该明白，传说这里和鬼城相通，解放后破四旧，匾被砸了，这里被当做粮库，后来我又接手了这里，说了这么多，你们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里闹鬼？”

“我可没说，你们自己猜的，信不信由你们，别又像当年一样被扣上牛鬼蛇神的帽子，老头子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们想怎么就怎么，至于死人，想找我赔钱没有，茶馆要就拿去，人我只有老骨头一把。”

这老头子，之前提醒赶集老妇有小偷的时候我打心底还有些佩服，可这话说得，颇有些老赖的感觉，不过听上去也没什么多的反感，更倒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至于闹鬼一说，一次次的经验告诉我，似乎不太可信，最终总会有合理的解释。

“我信！”

张天洪一口接过老头子的话。

“老板，能不能向我们讲讲闹鬼的事？我们想听听！”

“你真信？”

老头子又吧啦了一口旱烟，看似毫不在意，实际还是能看出些许诧异。

“真信！”

“那好吧，我没什么好讲的，如果信，今晚就留下来，运气好或许能碰到他们，最好别太人多，人怕他们，他们更怕人。”

“好！”

老头子转身要出去，张天洪并没有要拦下的意思。

我略微有些蒙，这俩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就这么完了，最终下的结论却是晚上在这儿等鬼。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案发后不及时进入第一现场，只是等着看鬼的案件，谈不上来兴趣，只是觉得不解。

张天洪是秦铁明推荐过来的人，我不能就这么驳面子，也没有理由驳面子也就只能这样默认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