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大厦将倾之势岂是人力能挽回，红黑双脸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现实。外忧内患之下，秦铁明和李沁这两张原本牢不可破的脸也出现裂痕，反目不至于，主要是理念方面产生分歧，红脸秦铁明主张就此解散红黑会，俩人的财产足够安度晚年，黑脸李沁却是不甘心，一心想要重振红黑会鼎盛风采。

两人意见不一，红黑会倾覆的速度更是加快，更让二人坐立不安还有另一个原因，组织中新生一代处事心狠手辣，红黑会性质由最初的反清复明渐渐演变成为祸一方百姓的黑社会。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古稀老头子找到李沁，说有办法解决所有问题，甚至可以重建红黑会昨日辉煌。

秦铁明和李沁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突然钻出这样一个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直到这个老头子当着两人面对新生一代中最恶劣的几个成员进行控制绞杀，这才将信将疑接受。

不过即便如此，俩人之间还是产生了很大分歧，秦铁明认为这个老头子视人命为草菅，而且既然能够控制别人，就肯定能控制自己二人，到时候不仅没有重振红黑会，甚至连安度晚年都可能成问题。

而李沁的想法却恰恰相反，他的思维里只要能重振红黑会，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付出，哪怕是自己的命。

俩人有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这个争吵，然后就没有然后，秦铁明说他第一次的记忆就断在这儿，然后在不停的重复断裂，而且每一次自己的思维都会被重塑，会被赋予一个新的身份。

最近一次得记忆断裂得追溯到六几年那全中国都动荡的岁月，秦铁明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特殊性，多年来也在追寻自己的答案，直到最近答案才慢慢揭晓。

秦铁明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很游离，沉浸于过往久久未能自拔，整个手术室安静下来，各有心思的互相望着。

“秦铁明，讲了半天，这个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得打破这种沉寂，从故事里我还真就没听出和我有什么关系来。

“乔诚，后来我才知道，老头子用来控制人的手段就是‘鬼绦’，而你是唯一不怕‘鬼绦’的人。”

秦铁明盯着我有些激动，夏厅长在一旁轻咳了一声，他这才有所收敛，我看明白了，这俩人还在隐瞒什么。

“然后呢？等等，秦铁明，你刚说一个老头子，什么样的老头子，能不能简单的形容一下。”

原本以一种略显嘲讽的语气回着话，脑子里突地又想起一事儿来，准确的说是一个梦，一个关于红黑脸谱的梦，梦中的确有着一个我看不清脸的老头子。

有梦不奇怪，关键是这梦进入了现实。

仔细整理脑子里的记忆，的确有着蹊跷，秦铁明在告诉我这样一个老头子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都说梦是生命的映射，但绝不会是无端的映射，难道这老头子和我之间还真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似乎就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怕‘鬼绦’。

一种猜测落入脑子里，我会不会就是当年的老头子？想想好像不太合理，秦铁明和夏厅长明确告诉我并非‘不老人’，这一点应该不会骗我，难道我是老头子传人？我自己咋不知道呢？

舅姑婆――三个字落进我脑子里，会不会是舅姑婆当年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以至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诸多猜测充斥脑间却又无法得到证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确定秦铁明嘴里的老头子和我梦中的老头子是不是一个人。

秦铁明和夏厅长互望了一眼，似乎不愿意提及这茬儿，我换了一个坐姿，然后笑了，

“我说两位，既然今天是来解决问题，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更加坦诚，有些东西藏着掖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这俩人一定还藏着什么，只是不太能确定具体是什么，刚一问加上他们的表情，立马就明白了，一定和我真实身份有关，心中在激动，面儿上我却做得很淡然。

“秦铁明，今天之前我是７０１的实验品，现在看来，７０１恐怕是你们的实验品吧？或者根本就是你们打着幌子在掩盖真实目的。”

见秦铁明还是没打算开口，我又补上一句，想要将话头再推上一步，更为了让我的猜测得到证实。

“不错，乔诚，你说得不错，７０１的故事是编造出来的，不过…编造的人并不是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曾经深信这个故事。”

听上去是真话，我却有种狼来了的感觉。

“嘿嘿，是吗？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