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昕大囧，装作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飞一脸无奈地抓了抓那头刺猬般的茶色的短发，然而下一秒，茶色之中染上了大量的鲜红。

剩下的卫昕和浅濑立刻躲到旁边的汽车残骸之后。

“有狙击手。”浅濑提醒道。

卫昕说：“我知道，刚才大意了……你的能力还不能发动吗？”

浅濑摇了摇头：“破坏得还不够多。”

卫昕咬了下嘴唇，小心地从残骸的缝隙观察敌人的动静。他们已经开始重新集结，但只剩下一些残兵，构不成太大威胁。眼下必须解决的是狙击手。

“弗兰，能标注出狙击手的具体位置吗？”

“我又不是雷达，除非先亲眼发现他，才能向你们指明方位。你别急啊，我感觉我现在气氛上已经接近目标了，等一下就……”

卫昕忽然听到了枪声，他不顾有可能被狙击手杀死的危险，从汽车后面站起来。

但也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付兰那个死路痴，竟然从敌军聚集处的一个路口走了出来，话都没说一句就被当场射杀。

付兰一死，这个梦境也就只好提前结束了。

回到第一层梦境后，五个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第一次训练的结果感到很失望。

“我觉得这次训练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我们的局限性。如果游戏中出现这种大场面，阿赖耶的梦境子弹完全没有应付的能力。维罗妮卡和忍野叉表现得倒是很出色，但忍野叉的耐力还需要加强，否则打不了多久就垮了。另外因为你们的不争气，浅濑的能力直到现在还没发动，真是……我说，你们为什么都那样看着我。”

付兰十分诧异地看着其他四个人，好像刚才的训练完全没有自己的错一样。

卫昕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路痴的事，你不是在耍我们吧？”

“没有啊，我说的是实话，之前一直忘了提这件事而已。”看他的样子，这个属性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不刻意去想竟是完全没法注意到。

卫昕说：“那你有没有发现，这次训练的失败完全是因为你这个猪一样的队友？”

付兰说：“可是你们的应变能力也太差了，几个狙击手就把你们打成这样。开始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影枪还太弱，完全可以在整个阴影中就直接发动，把那支军队秒杀掉，而不用等到爆炸的火光把阴影驱散开，范围变小了才能发动出来。而且你们的思维方式实在是很落后啊，为什么看到现代战争的场面，就完全只顾着用常规攻击方式去和对方硬拼。你们忘了浅濑吗？”

卫昕一开始还想骂付兰的无理取闹，但随着他的讲述，卫昕发现他在离开他们之后，怕是一直在通过梦日记关注整个战局。不管路痴的事是真的还是假装的，付兰这个行为和他以前那些怪异举动一样，让人觉得很不安，却又不好直接对他发火。而他总是不解释自己的行为，这给人很大的困扰……从现在他的话来看，刚才就像是故意把他们四个留在原地战斗，而他在暗处做分析一样。于是虽然心中不爽，卫昕还是想听一听他关于浅濑的发言。

陈飞在一旁插话道：“浅濑之前说，她的能力需要目睹一定程度的破坏性画面才能发动，可是刚才的战斗还不够吗？”

付兰说：“怎么会够？你们按照网游铁三角的模式迎战，让维罗妮卡挡住攻击，其他两个发动反击，这样一来敌方攻击全部被维罗妮卡吸收了，造成的破坏性画面就减少了很多，只剩变异型电磁炮的那一场爆炸。况且既然自己队里有这样一名梦者，你们应该选择主动造成更多的场景破坏啊，电磁炮直接轰掉那些大楼不就好了吗？一来扫除了狙击手的藏身之处，二来可以掩埋中间的军队，还能为浅濑创造条件。既然是做梦，就不要束手束脚的，把梦做得夸张一点，最好超出极限，这才像话。”

几个人虽然心里勉强同意他的言论，但还是对他刚才的表现极为不满。

维罗妮卡说：“不管你刚才是不是在耍我们，正式上场的时候，你可不要做出同样的事。”

付兰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也不要这么严肃嘛，反正是游戏。当然了，正式上场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害你们的。只是现在就把有可能犯的错先犯了的话，到时候我们的经验就会丰富很多。”

陈飞对卫昕说：“我还是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卫昕叹息道：“有问题也没办法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慢慢习惯吧。其实弗兰说的也没错，至少这次我们都知道了自己有什么缺陷。”

“就是说嘛。”付兰笑道。

“但是！”卫昕对着他低喝道，“以后的训练里，你给我认真点，也不用刻意编织多么复杂多么有针对性的梦境，我只想让大家尽快培养出默契。”

他已经发现了，队里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原本作为平衡实力而加入的新手梦者，也刚好是他的朋友，省略了不少磨合上的麻烦。但真正战斗的时候，除了他和维罗妮卡能勉强配合以外，其他人都是一盘散沙，完全组织不起来。

尤其是浅濑，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就这样吧，好在还有几天时间，我们慢慢来。”

卫昕说完，在心里哀嚎了一声。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打dota训练赛时，队长总是骂个不停了。

队伍真是不好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