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注意安全，那对双子搞不好也有脑残光环。”

“没事的，三塔都破了，我也只能传回基地了，离生命之泉很近，危险不大。”维罗妮卡说完，传送走了。

只剩卫昕一个人留在中路了，对面的敌人也不在，只有双方的小兵机械地完成着送死的任务。他在大树脚下踱来踱去，没过多久就又主动通过意识联系维罗妮卡：“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我来到这边的时候就只看到三堆废墟了，不过地面上有爆炸的痕迹。”

卫昕说：“把你看到的画面传输过来。”

他闭起双眼，开始和维罗妮卡共享视野。正如她所说，上路的防御塔全数被炸毁，铺满白雪的地面上有三个凹陷的大坑，里面是显得很突兀的黑色焦土和烧焦的碎片，在雪白的地面上，就像是三个巨大的伤疤。

卫昕启动了梦日记的回放功能，终于看到了整个过程。三塔全灭的过程很快，很简单，简直像在开玩笑一样。不知何时隐藏在塔边的大量炸弹同时被引爆，只是数声爆响，三棵暗夜精灵族的大树便在升腾的蘑菇云中被炸毁了。

他把画面再度拉近，再往更前边的画面回放，然后发现了那些炸弹的端倪。按照原先的地图设定，每个防御塔旁边都有几棵树，然而他们的防御塔旁边的树，有些过于多了。而且每隔一小段时间，便会悄悄增加一棵树，那些树和其他的树一样看起来很平常，就算当时旁边有人，也不一定能发现。

而那些都是小栗和小茜布下的炸弹。

卫昕说：“这招太无耻了，那两个家伙之前的脑残表现都是假的吗！原本游戏里，用地精工程师在防御塔边埋地雷和的话，因为防御塔的反隐功能，它们都会被很快打掉。可是那对双子姐妹的炸弹施了变形术，防御塔不会攻击树木，她们就能聚集一大堆的炸弹，一下子把三个塔都炸掉。”

维罗妮卡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没办法。我看现在我只能守着上路了。”

卫昕只好同意，高地塔已经被破，如果两个兵营再被摧毁，对方的小兵就会战斗力加倍，这样他们的压力会更大。“小心一点，维罗妮卡，她们埋炸弹的方式很隐蔽。”

说完，他又联系陈飞：“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互相试探，打一下就后退。我们不敢太靠前，HT力场的威力已经看到了，那些小兵中了一颗子弹都会像装满血的气球爆炸一样夸张。但他们也不敢过来，我这边的火力还是很猛的。”

“能打下他们的塔吗？”

“不行，电磁炮会被拦截。”

卫昕说：“那好，先守着，别因为我们丢了三个塔就心急冲上去，还有时间。”

但其实他现在就很心急，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小栗和小茜那种作弊式的拆塔手法，对他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杀人、拆塔都要忌惮HT力场和脑残光环，对方的拆塔方式又是如此犀利刁钻，瞬间就破了他们三个塔……卫昕忽然觉得他们很可能要输。

这和几百人混战的战场中那种心境很不一样，混战中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而战，没有压倒性实力的梦者，本来就只能抱着过程大于结果的心态参战，不会因为拿不到第一而太过失望。而就算力量很弱，也有可能侥幸获胜，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很多事做起来都方便得多。

但这种小队对抗式的游戏，对各方面的要求都提高了许多，别说是卫昕他们这种战前准备一向乱来的小队了，就算准备得再充分，也无法预料下一回合会遇到的敌人将拥有怎样的梦境能力，就比如这次的脑残儿童欢乐多队。

输了倒是没什么太大损失，本来便是没有任何投入的梦中的战斗，就算输了也只是结束了一个梦境而已。但既然是游戏，既然身为游戏中的玩家，就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被这种脑残的队伍打败，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卫昕咬了下嘴唇，召唤出克苏鲁，对准敌方的防御塔。不是单眼瞄准，而是把两只眼睛都紧紧闭上了。

他双眉紧锁，几滴汗珠从鬓发之间流下，食指仿佛在对抗千钧之力，极为艰难地向下压着。

然后，终于完全按下了扳机。

前所未有的巨大火光从枪口/爆出，后座力几乎要震得他右臂脱臼！手上那把并不大的黑色左轮，如同火炮一般爆发出巨大的轰鸣！

子弹瞬间击中幽魂之塔，在接触的那一刻重重地顿了一下，仿佛出现了一面贯穿天地的空气墙，河道里的水面受到这一冲击，竟然整片地扬了起来，波浪四散。

下一秒，幽魂之塔好像被那道空气墙推动，开始分裂崩塌，化作千万块大小均匀的立方体碎片，碎片以自身为轴缓缓旋转，然后骤然加速，在闪了一下之后彻底消失了。

整座防御塔，在这一枪之后，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被打得连一粒石渣都不剩。

“阿赖耶摧毁了一座防御塔。”

听到游戏提示音响起，卫昕像是终于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吐出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揉了揉持枪的手。

“阿赖耶，你破了一座塔吗？”维罗妮卡的声音问，“太好了，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你的枪只能打人，对建筑、机械力量这类大型目标没有攻击力的啊。”

“别把它当作普通的左轮。重点不在于枪本身，而是其中的梦境子弹。”卫昕轻笑了一下，回道。

“而这种新的梦境子弹……”他低头看着左手中那些银白色子弹，说，“我将其命名为――梦境真空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