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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1 / 2)





  白绩略略侧头,余光正好撞上齐项温煦深黑的眸子,他下意识撇开脸,耳朵唰地烧了起来,心头陡然轻松不少,他定定地望着前方,嘴硬道:我没愁,你想多了。

  说完他甩开齐项,红着耳朵大步流星往前走。

  齐项扯着他的衣角,两个人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齐项遛狗似的在白绩后面大爷散步,走了几步等嘴里的糖嚼化才问:雀儿,我们现在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要不彼此坦白点事,交交心?

  有话问?

  白绩停住脚步,扭头飞给他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公平起见,我先说个你应该知道的秘密。齐项眨眨眼,我是私生子,因为齐太太生齐祺的时候早产,对身体造成了影响,我在八岁的时候才被爷爷接回去。

  齐项说这话时,一脸的无所谓,甚至有点兴致盎然地盯着白绩。

  白绩听完他的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他们对你好吗?

  齐项心脏的柔软处似乎被羽毛挠了挠,嘴角止不住往上扬,泄气地轻笑两声,有些纵容和无奈地说:你你就想到这个?

  白绩点头,对啊,我仔细想想王阿姨对你有点冷淡。他都不知道齐项笑什么,是不是在强颜欢笑啊?白绩思考到这种可能性,顿时觉得齐项的笑容很刺眼,他立即上手,两根食指压在齐项唇角,把他的笑容压平。

  齐项捏捏他翘起的发尾,目光柔和,他说:还可以,衣食无忧,我是她丈夫出轨的证明,是她心理的一根刺,她对我已经尽力了。

  齐项想,白绩真的很奇怪,他有的时候能被一个小动作搞得害臊要骂人,像炸毛的刺猬不近人情、见人就扎,有的时候却会异常柔软直接,比如他现在就歪着头,直勾勾盯着自己,一点没觉得自己说那句话时有多可爱。

  哦。白绩松手,捻捻指尖,你想问什么?纹身的事还是我我爸的事?

  这是白绩脑海中想到唯一值得和齐项等价交换的事,但他没与齐项那么豁达,很多简单的话跑到嘴边就被封闭的唇堵了回去,他在犹豫,在尝试,在心烧。

  我以前他还是开了话闸。

  齐项打断他,不用说以前的事,说说最近的,我一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打应明友?

  白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他别开脸,咬咬牙说,我以前住在你家前面,那个稍微小一点的独栋别墅是我家的,白务

  白绩在挤牙膏地讲故事回避问题,齐项却没有放过他,白绩说话时他也在说:是因为那个叫李易的女生吗?应明友对她做了什么导致你发火呢,让我猜猜

  白绩说不下去了,他眼尾压成锋利的一条线,危险地眯着眼,斥道:齐项!够了!

  齐项没停,甚至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重,像是在逼问,应明友猥亵李易被你撞见了,所以你打伤了他,背下所有罪名,而现在你宁愿把自己的伤口撕开也不愿意告诉我打人的起因经过,是吗?小英雄?

  这一句小英雄像是嘲讽,嘲讽白绩自讨苦吃,徒惹一身腥,他哪里是什么英雄,只是个妄图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暴徒,他不想再聊这件事了!

  齐项,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这样不地道。他轻轻冷冷撂下这句话,再次甩下身后的齐项快步往前逃跑。

  齐项悠哉地保持着与白绩相通的步调,不紧不慢又给白绩留了点空间,他行为绅士,言语却残忍,白绩,盲目的自我牺牲是没意义的,你能救一个李易,但是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应明友现在在一个家教中心教初中生,多的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他作为一个受害者赚够了同情,失去的一个工作对他根本没有影响,狗改不了吃屎,他能对高中生下手,为什么不敢对更懵懂的初中生下手?你说未来的受害者会不会怨恨你,你把应明友逼到了她们的身边,却没有再次伸出援手。

  白绩啊,你这一举动,救了谁,又会毁了谁呢?

  白绩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他的脊背似乎一瞬间被压地弯了弯,再也承受不住无法预知的重量,在齐项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前似乎闪现出了许多哭泣的脸,太可怕了,太痛苦了,他头好痛!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我把他杀了?!白绩两眼一黑,他按住太阳穴,克制不住的暴躁让他转身对齐项怒吼道。

  这时,他忽然被人拥入一个温暖的充斥着草木香的怀抱,齐项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后脑勺。

  他听到一声叹息在头顶上被呼出,齐项温和无奈的声音响起,我想帮帮你,雀儿,我等了半个月想等你主动向我求助,但你太倔了,白绩,你是我见过最倔、最矛盾的人。

  *

  十三中建校历史悠久但是修缮不当,整个学校看着灰扑扑的,期末考试的那段时间天气已经很热了,中午的阳光应当是刺眼灼人的,但白绩印象中的那天,万物都被笼了一层霾。

  白绩那天和梁逢秋说好出去吃饭,然后去听茶翡听梁逢秋的新歌,可是走到楼底白绩忽然记起自己有东西没拿,便重新上楼从窗户翻进教室,他的座位靠窗,他从桌肚里拿出东西,直起腰时从窗户处看到对面的小教室似乎进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这种事在十三中不稀奇。

  可那天白绩意外放心不下,心颤的厉害,他还是前往了对面的小教室,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在五米左右的距离就听到门缝里传出来的女生的求饶声与哭泣声。与此同时,还有男人诱哄的声音。

  那个男人是应明友?

  应明友是白绩的班主任,一直表现的彬彬有礼,即使对白绩也没红过脸,在学校名声很好,似乎下半年要升副校长,这样的年纪那样的成绩,是很不容易的了。

  没想到他最恨衣冠禽兽!

  白绩的身体早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一脚踹开被反锁的教室门,那松松垮垮插着的插销被踹成了个直角,崩开了锁扣。

  白绩如煞神般出现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怒火再次高涨,力已衣衫不整、泪眼婆娑地被应明友压在身下,门被破开的那一霎那,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她的眼神充满害怕,还有羞赧与无力,她看白绩如同看一个救世主,这一脚撑住了她刚才正经历一场崩塌的世界。

  你他妈,畜生!

  白绩一步上前,拽着尚在愣怔的应明友的衣领,把他扔到地上,都不等他辩解,一拳已经打在他的脸上,眼睛被白绩一拳打碎,镜片与钢丝划破白绩的拳头与应明友的皮肤,瞬间鲜血溅出,撒在白绩的脸颊。

  血液点燃了白绩内心的暴戾因子,加上仇恨的刺激,他根本停不下手脚,

  哭声中,他对着应明友的肚子狠狠踹了几脚,白绩又顺手抓起讲台上遗留的大直角尺,扑哧一声扎在了蜷缩在地的应明友的肩膀上,鲜血因为应明友蛆虫一般的扭动而粘得到处都是。

  啊!!!李易被吓坏了,她比被应明友抱住时更害怕,她尖叫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不停地摇头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啊啊啊!

  这一跪才把白绩从自己营造的梦魇中拽回,他抹去脸上的血液,从兜里拿出手机,轻声说:报警吧。

  不不不能!李易匍匐地爬到白绩脚边,她佝偻着身体,痛苦地重复道:他还没碰我,我不能,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爸妈会打死我的,我我白绩求求你了,救救我!

  白绩脑袋嗡嗡作响,他懵了两秒,如果没有猥亵这个理由,他的所作所为就会是恶意伤人。

  李易,他并不熟悉,只知道是个胆小谨微的,她在班级也不爱说话,成绩中等,因为有点土气和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加上怯懦常会被一些小太妹指使做事。

  她很可怜,白绩曾帮过她,他以为那是唯一一次,没有到

  白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口腔中呼进了血腥味,他指着门说:你走吧。

  把衣服整理好,别碰到地上的血,今天的事就烂在这儿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