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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那就只能抓现行,是吗?姜颂用指节摩挲着下巴。

  对。邢策叹了口气,不会很容易,但是我会留人在,在这边盯着。

  嗯,如果能坐实吴家诈捐,多少能让他们老实一阵了。早上起得早,上午又走了不少路,姜颂稍微有些没精神了,摸出一支黄金叶点上。

  抽抽抽!邢策不满意地瞪他,破身子板儿还这,这么能作!

  想事儿呢。姜颂被烟呛得轻轻咳了一下。

  甭想呢先,先想中午吃什么?邢策伸手夺他的烟,被他躲开了。

  不饿。姜颂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吃饭是真的,老大难!邢策忍不住发愁,我儿子要,要是你这德性,早给他揍扁了!

  虐待儿童犯法啊我警告你,姜颂拿烟点点他,不许打小孩儿。

  招待所的门还是那种最老式的包铜圆把手,一拧开嘎吱一声,顾长浥从外面进来了。

  邢策意见挺大,哎哎,怎么不,不敲门呢你?

  顾长浥看了一眼姜颂手里夹着的烟,把一只贴着牡丹花纹样的保温桶扔到姜颂面前,喝了。

  姜颂盘腿坐在床上,把保温桶拧开,看见里面卧着一只安详的老母鸡。

  他抬着头看顾长浥,忍不住笑了,这都是坐月子的人喝的,你给我这个干嘛呀?

  邢策正含着一口水,噗地就全喷在地上了,谁跟你说的坐,坐月子才能喝?

  姜颂抱着桶莫名很开心,抽了抽鼻子冲着顾长浥笑,很香,你从哪儿弄来的?

  顾长浥看了看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姜颂从床上跳下来,抱着罐子追出去,我喝我喝,我又没说不喝,干嘛不高兴呀?

  姜先生随意,没人逼着你喝。顾长浥穿着帽衫和休闲裤,让姜颂想起来过去他还在上学时候的样子。

  你生什么气呢?姜颂歪着头,笑嘻嘻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笑,顾长浥缓慢地转过头来,用冷冰冰的眼睛凝视着他,我就会感到生气。

  这话说得姜颂心里一梗,但他还是忍不住逗逗顾长浥,那我就不笑了?

  顾长浥盯着他没动。

  姜颂的笑有些绷不住,自己给自己台阶下,鸡汤我一会儿就喝,现在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顾长浥挪开目光,兀自走了。

  姜颂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眉头拧得很紧,怎么越来越魔怔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短信界面打下一行字。

  *

  消息是准备发给周秘书的,姜颂打好了字,最后还是全删了。

  他慢吞吞地回了房间,看见邢策还在电脑前面忙活,就抱着鸡汤慢慢喝。

  那个味道姜颂一尝就能尝出来,肯定是顾长浥亲手做的。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鸡倒是好说,他从哪儿找的地方亲自炖汤呢?

  他稍微把顾长浥回国以来说话做事的方式琢磨了琢磨,眉头皱得越紧。

  邢策一抬头,急忙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不舒服了?脸色怎么这,这么差?

  姜颂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记得长浥十五那年吃过一阵子药吗?

  邢策愣了愣,记得,你不说他,上学压,压力大,情绪不太好吗?

  姜颂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后来他去国外上大学的时候,药还是继续吃了一段时间?

  是,记录我还在网盘上备,备份了呢。邢策在云盘里翻了一阵,他连着一年,每周都去看同一家私,私人的心理咨询室,吃的药都,都是安神帮助调整节律的。

  那年姜颂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但是心里始终挂念着地球另一头的小崽子。

  顾长浥成绩好生活规律,没有任何不良习惯也没结交任何不三不四的朋友,比当年被姜父压着走正道的姜颂还要规矩。

  标准得就像是比着尺子在生长。

  可能是我想多了。姜颂看完邢策的记录,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你担心什么呢?邢策有些不明白,姓顾的现在不说是叱,叱咤风云也差不多了,没有任何值得你这,这个病秧子操心的了。

  是是是,姜颂喝完汤,暖暖和和地钻进羽绒被里,病秧子睡会儿。

  邢策自己有房间,怕吵着他睡觉,拎着电脑出去了。

  招待所的墙皮很薄,外面人来人往的,能听见忽高忽低的脚步声。

  姜颂就着琐碎的人声,睡得并不踏实。

  他梦见当年带顾长浥去朋友那做心理咨询,也是很冷的天气,一呼一吸都起白雾。

  咨询时间家属只能在外面等着。

  朋友和顾长浥在咨询室里聊了很久,天快黑了才把姜颂叫进去。

  朋友拍了拍顾长浥的肩,很不错的小伙子,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和姜颂说两句话。

  咨询室里暖气开得很足,绿萝放在加湿器附近,表面凝了一层水珠。

  姜颂原本是天塌下来都不吝的性格,其实很少紧张。

  但他一见朋友把百叶窗掩好,立刻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他还好吗?

  朋友给姜颂也倒了一杯水,还好还好,你别着急,先坐下。

  姜颂端着那杯温水,眼睛随着朋友走。

  是这样,我给他做了一些量表,也和他聊了聊。朋友把几张纸递给他,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表征,现有的这些数据也不能证明他有人格障碍,别紧张。

  姜颂很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关键,没有特别不好,那是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也不能算是问题。朋友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年轻人嘛,来做心理咨询,尤其是被动的,都会本能地抵触别人探究深层的信息。

  你是说他说谎?姜颂不由皱眉。

  我并没有证据。朋友耸耸肩,因为长浥在清醒状态下,所有量表中的指标都过于恰到好处。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不是完美,而是平常的、大众化的。他的性格不突出,也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需求,他是我见过最沉稳的青少年。

  但实际上,过于圆滑本身就是一种异常。社会人群在心理的各个方面都是正态分布的,没有人可以刚好所有指标都处在正中央。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在伪装。朋友轻声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