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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路初坚持提前出院了。

  她吊着只手臂出现在尉迟暮的画室楼下的时候,看着玻璃窗里的自己,颇有点身残志坚的味道。

  路初没想到尉迟暮会找到她,其实她迟早也会去找他的,只是她想等到跟陆时的合同结束之后,到那时她或许可以少一点难堪。

  画室在二楼,是一整层楼打通来的,面积很大,凌乱地摆着几十张画架,有的还是白纸,有的画了一半,有的已经差不多是成品。

  路初认出来,它们都出自尉迟暮笔下。

  她走迷宫似的绕了好一会,才在最里面的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的心颤了颤,许久,才轻轻叫了一声,“迟暮。”

  那个背影似乎僵住了,手里的笔在画纸上晕染出一大片紫,他的肩线起伏了一下,好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才慢慢,慢慢地转过身。

  照面那一瞬间,路初几乎热泪盈眶。

  那一张熟悉,又好像陌生的脸,轮廓依然那么柔和,看向她的眼神依旧那么温柔,画画的时候白衬衣上依旧会沾上颜料。

  他一点也没有变,而她却已经连名字都换了。

  时隔两年,恍若隔世。

  “夏怡。”他叫她,眼里仿佛装着揉碎了的星光。

  “你回来了。”他笑着说。

  好像这两年是一场梦,父母没有离开,夏家依然还在,她只是出了趟远门,回到家,他就拿着画笔等在这里,笑着对她说——

  “你回来了。”

  路初的嘴角慢慢上扬,直到再也拉不上去,眼泪被弯起的眼眶挤出眼角,从她脸上滑落,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心想,这一定是她活了二十余年里最丑的一次。

  然后她听见自己说:“我回来了。”

  尉迟暮急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仔细地拭去她脸上的泪,他动作十分轻柔,像在对待一件宝贝。

  他满眼心疼地说:“别哭。”

  路初便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泪。

  她没有问他过得好不好,因为她知道,他很好,抄袭事件爆出后,他被抄袭的画都得到了正名,他所有的作品也展示了出来,世人终于发现了他的天赋和才华,他一举成名。

  就像一颗被人不怀好意藏起来的珍珠,终于被人找到,暴露在日光下,熠熠生出本就属于他的光辉。

  路初为他感到高兴。

  尉迟暮突然开口:“对不起。”

  “别说。”路初用指尖捂上他的唇,“永远别说。”

  她就知道他会道歉,会认为她父母的死和她的处境是他造成,会用他的善良折磨自己。

  但路初知道,不是的,这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不要以为我这两年过得很惨。”路初对他笑着眨眨眼,“我一直在世界各国旅游,现在可是交际花。”

  尉迟暮摸了摸她的头,他第一眼就发现了,她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她很少笑,就算笑也只是嘴角勾起微微弧度,而现在她总是眉眼一弯就笑开了花,很漂亮。

  可是他却觉得她眼里没有笑意,她笑起来的时候并不开心。

  “我还改了名字,叫路初。”路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继续补充自己。

  “我知道。”尉迟暮嘴角的笑浅了点,他垂下眼皮,“我还知道你跟了陆时。”

  大概这就是他不想叫她路初只想叫她夏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