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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吧。”亚特里夏接着说道。

  莱茵已经彻底被亚特里夏的料事如神所征服:“的确是……”

  “我就知道。”亚特里夏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扶额,但是脸色却好看很多,他转向戈尔多,问道,“你给他乔装就非得假扮女人不可吗?假扮成老人不行吗?”

  莱茵听完这句话,瞬间双眼放空。

  戈尔多则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莱茵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哀怨地看着戈尔多。

  戈尔多:“这也不能怪我。事实证明,他在假扮女人上就是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这倒也是。”亚特里夏低声说,“差点没认出来。”

  “那您究竟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戈尔多有些好奇地问。

  “石生鼠尾草的气息。”亚特里夏解释道,“黑巫师的变形魔药里常有的材料,气味很特殊。我估计你带回来的这个黑巫师也不常使用这些变形魔药,甚至都不知道该对这些材料进行特殊处理。”说着,他眼神一凛,“你们该庆幸,今天没有撞见教会的猎巫人上门来质询。”

  猎巫人指的是圣职者中的一个特殊分支。他们或许是牧师,或许是圣骑士,但是主职都不是聆听民众的祷告和祛除灾厄,他们的第一要务是接手与黑魔法有关的案件,抓捕黑巫师。由于这实在是一个危险且无利可图的职业,所以没什么圣职者愿意做猎巫人,除非是背景特殊或是性格异于常人的圣职者。而他们的手段往往也不似一般的牧师那样仁慈。同时,他们有着丰富的辨认黑巫师的经验——像莱茵这样“初出茅庐”的菜鸡,他们简直一抓一个准。

  至于亚特里夏不是猎巫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当然还是那本《黑暗圣典》的功劳。

  莱茵闻言则有些紧张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闻到了属于鼠尾草的淡淡香气,顿时有些绝望了。

  他连眼前的亚特里夏都骗不过……那他要怎么成功回到那个被严密看守的村子里?

  “气味的事情不用担心。”戈尔多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瓶淡粉色的香水,对着莱茵喷了喷,浓郁的花香差点让莱茵呛出眼泪来,“用香水就可以了。”

  这也是之前安德烈给他带来的工具之一,市场上最受女孩子欢迎的香水。一开始戈尔多觉得没必要,就没给他喷,现在看来还是不能有一丝松懈。

  亚特里夏:“……”看着戈尔多熟悉地掏出香水的样子,他陷入了一阵沉默。

  “行了,你别喷了,赶紧说正事吧。”赛伦皱着鼻子挥了挥手,“你总不会是平白无故帮他的吧,戈尔多?”

  戈尔多收回香水,把瘟疫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他说完之后,反应最大的是赛伦——毕竟他是阿奇德帝国的皇子,而瘟疫对于一个帝国来讲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事。所以他开口质询的时候,神色尤其庄重威严:“……你敢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莱茵似乎是感觉到了帝国皇子的威仪,但是他对此没有任何犹豫:“我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在塞蒙斯的城郊的林边村里,确实出现了类似瘟疫的传染疾病。现在村中已经大概有一半的人患病,剩下的也很危险。”

  “如果真的出现了瘟疫,塞蒙斯的地方长官应该马上向帝都上报。”赛伦说,“但是你的出现就不一样了。他们如果真的将这场疾病当作是黑巫师的杰作,那么他们就会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抓捕你上,而不是花费精力去给那些村民治病……因为只要杀了你,说不定就能立刻破除邪恶的黑魔法,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

  莱茵无可奈何地点头。

  赛伦:“所以,你有办法停止这场瘟疫吗?”

  莱茵:“我有线索,但是需要尝试。”

  赛伦:“你想让我们帮忙做什么?”

  莱茵:“让我回到那个村子里去看看那口井——在我离开前,村子里还有位叫贝雷西的老人,他的家人全都感染了这种疾病,只有他幸免于难。他的习惯就是只饮用远处流动的河水,不爱喝地下的井水。和他形成对比,病的最重的几个最常去那口井边活动……虽然我知道,这些作为证据来讲还不够,但是我们有了一个不能错过的调查方向。”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赛伦在权衡,该不该相信莱茵说的话。

  但只是片刻,他就下了决定。

  “我就信你一次。”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过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撒谎……我就把你扔进那口井里泡上两天,然后交给猎巫人。”赛伦盯着莱茵说道,“还有一点,离戈尔多远一点。”

  莱茵:“……我知道了。”

  他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实际上,赛伦只是相信戈尔多的眼光。毕竟昨天莱茵如果真的有图谋不轨的行径,估计早已经被戈尔多给收拾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莱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着急地问:“那诸位打算怎么对付林边村外的守卫?现在林边村根本不允许通行。”

  “这没什么难的。”赛伦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会命令他们让开的。”

  莱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什么?”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赛伦·奥斯菲尔。”戈尔多眨了眨眼,用一种平静的语言叙述道,“阿奇德帝国的第三皇子殿下。”

  赛伦想要进入林边村,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要搬出皇子的身份,发号施令就可以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帝国里,皇子的身份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这大概就是戈尔多唯一喜欢的、这个时代的便利之处。

  只要你会投胎,一切都好说,不知道能省多少扯皮的力气。

  而莱茵则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微微瞪大了双眼,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泛起点点的涟漪——看起来可真像是一个看见了某种神迹的纯洁少女。

  赛伦看了莱茵一眼,想到这居然是个男人,瞬间有点眼睛疼。

  “那就抓紧时间出发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不过我相信,即使我们今天没有成功找出原因,有赛伦盯着,这里的人也不会再对林边村坐视不理。”戈尔多摘下了自己的斗篷,折在了臂弯里,“不过得等我去换身衣服……老师,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亚特里夏反问道:“你说呢?”

  戈尔多:“……还是请您和我们一块去吧。”

  论知识的渊博,在场没有人能赶得上亚特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