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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2 / 2)


  戈尔多:“……?”

  戈尔多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尤利安的声音,呼唤了几声也没人应答,看来是掉线了。

  戈尔多越想越觉得,自己脸上仿佛被拍了一吨的狗粮。

  他有些忧伤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赛伦还在门后经受着折磨。只是在这一刻,戈尔多忽然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有了一股滑稽的感觉。

  “溜的倒是挺快啊。”他叹息了一声,说道,“至少先把诅咒给帮忙解了吧。”

  安宁的一夜之后。

  赛伦红着眼睛打开了卧室的门,发现戈尔多睡在了门边的扶手沙发上,连睡姿都十分文雅。

  赛伦:“……喂,醒醒。”

  他知道自己昨晚闹出的动静多大。这样戈尔多都能睡着,也是好涵养。

  戈尔多懵了一会儿,随即睁开眼睛,坐直,上下打量了赛伦一眼:“啊,你出来了。”

  赛伦让他挪挪位置,然后坐在了他身边,疲惫而虚弱地说道:“总算又熬过一次——我感觉越来越难捱了。”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戈尔多说。

  赛伦:“……我就睡了一晚上,又出了什么事?别是我父王——”

  戈尔多:“不,和你们家的王位无关。”

  赛伦松了口气:“那就先听好消息吧。”

  戈尔多温和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解开你的诅咒了。”

  他说这句话的同时,窗外扬起了一阵风,窗口的树枝背着晨曦摇曳,在地板上投下了一阵细碎的光影。

  赛伦木然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半晌,他的眼神里透出点小心翼翼的欢喜来:“……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而且方法说起来很简单。”戈尔多摊手,“不过,这就是我就想要跟你说的坏消息了。想要解除你的诅咒,你必须斩下你一个亲戚的头颅——还是个和你血缘比较亲近的亲属。”

  那个小偷偷走了克劳狄的头骨,那么按照“以牙还牙”的诅咒破除规律,要么得把偷的东西还回去,要么就让他也掉个脑袋。现在头骨在亚特里夏身上,抠也抠不下来,就只能麻烦那位小偷掉个脑袋了。

  敢盗窃光辉之帝的尸骨,掉个脑袋也不冤枉他。

  赛伦:“……”

  赛伦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和你一样金发蓝眼,看起来身板有些瘦弱,重点是潜入过赛兰卡的皇家密室。”戈尔多说道,“符合这些条件的,据我所知,只有那位曾和赛兰卡联姻的塞席尔王子。是他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才给你们家族招来了诅咒。”

  “……对得上。”赛伦咬牙切齿,戈尔多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相当复杂,“我们家族里第一个犯病的也是他。只是他因病去世,疯症倒是没有我这么严重。”

  戈尔多:“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现在人已经去世了,倒也好办,把尸体拖出来砍个脑袋,总比杀个活人要省心省力。”

  赛伦:“……你可真会安慰人。”

  戈尔多背靠沙发,无奈地说道:“我说的也都是事实。”

  两人一时沉默。

  赛伦本该积极地去挖他叔叔的坟墓、把塞席尔的头颅干脆地砍下来,但是事到临头,他却不急着这么做了。

  他开始思考,这一切,是否都是他应受的。否则为什么他父王三个孩子,只有他沾染上了诅咒呢?

  “还有一件事。”戈尔多忽然开口,说道,“原本按照诅咒,你们家里的人应该都会染病,没道理只有你一个人被诅咒牵连。”

  这可是基于血缘的诅咒,不该有任何一个人幸免。

  “将诅咒之力集中在某个胎儿身上,或者是家族中的某个人身上,这种魔法其实是存在的。只是只有黑巫师才会使用。”戈尔多接着说道,“还有,上次戴恩跟我说,他在你大哥身边感知到了疑似黑巫师的人。”

  赛伦攥紧拳头,紧盯着戈尔多的脸,仿佛在按捺着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戈尔多说道,“如果我的猜测都是真的,可就凭你大哥,显然也是没办法做成这件事的。”

  赛伦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他大哥才几岁。即使是长子,也没那么大的权力掩盖皇室接触黑巫师的事情。

  赛伦再次沉默。

  “我懂了。”赛伦的声音里仿佛含着冰碴子似的,唇边也勾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所以我不光是一枚弃子,我还是枚被人打算着利用到死的弃子啊。”

  戈尔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按照一般复仇流男主的剧本,你接下来一定会一路反杀,获得最终胜利的。”

  赛伦被他说的一口气哽在胸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色有些扭曲地说:“你能不能少看点话本。”

  戈尔多闻言也笑了一声。

  “接触诅咒的事不忙,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眼前倒有件事。”戈尔多端正了态度,严肃地说道,“亚特里夏导师已经一晚上没回来了。”

  “他是在替我父王治疗吗?”赛伦眉头一皱,答道。

  “如果是单纯地使用魔法,用不着这么长的时间吧。”戈尔多说,“苏生咒的使用只是几秒钟的事,管用就是管用,不管用就是不管用,亚特里夏导师又不是真正的医师,一直留在那儿能做什么?况且你们帝国真的连一个精通治愈的牧师都找不出来吗?”

  赛伦沉思:“是有些古怪……”

  “我还是直说好了。”戈尔多垂眸,“被塞西尔王子偷走的那个东西,现在就在亚特里夏导师身上,准确的说,是和亚特里夏合二为一了。”

  戈尔多:“我们尽管设想,如果你的家族长辈其实知道这个诅咒的根源,但是却尚且没有破除诅咒的方法,而是学会了将诅咒集中于一个人的身上——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