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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金安第14节(1 / 2)





  仁仪候!!!

  成眴紧紧咬着牙关,双眼通红,捏着帘子的手已有血迹顺着拳头滴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了帘子,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心里头的恨意已席卷他全身,他握着腰间的刀恨不得立刻去将那人千刀万剐,不!就是五马分尸也不解心头之恨。

  “大人!我们这就去杀了那畜牲!给嫂子报仇!”锦衣卫个个捏着刀,面色骇人。

  那小侍瞧了眼成眴而后道:“成大人,主子吩咐小的转告成大人,下头的人将人带出来时,仁仪候正在吩咐人要填井,下头折了一条命才将人带出来,成大人可莫要鲁莽,那毕竟是张贵妃的兄长。”

  成眴铁青着脸,他知道这是在提醒他,想要报仇不能靠蛮力,仁仪候既然敢做,便是有了十成的准备,如今张贵妃盛宠在身,若是不能一举将其置于死地,不过是白费力气,就算查出来了,也动不了张衾几分筋骨。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她们不过是两个侍女。

  成眴拳头逐渐松开,哑着声音道:“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小侍连忙回道:“主子说,谢就不必了,仁仪候生性恶劣,许多女子都折在他手里,主子正在搜其罪证,介时,还请大人行些方便。”

  成眴回头看向小侍,却见他眼里并无半分算计,他冷冷一笑,昭王费尽心思送了这么大的人情给他,难道不是要讨些回报么,不过眼下他实在没有半分心思周旋,成眴一言不发径直跃上了马车:“驾!”

  他得带她回家。

  —

  灵堂前,沈棠安静的跪着,僵硬的往盆里放着纸钱,对前来祭拜的安抚声恍若未闻,好些人见着这情景都忍不住抹了泪,叹息了几声各自安静的离去。

  前来祭拜的人走了一轮又一轮,沈棠的姿势从未变过,李葳立在灵堂前神色难明,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可又觉得必须要来,从昨夜到现在,他内心无比的煎熬,他心尖尖上的人,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里。

  容莀应该不想见他吧,呵…杀人凶手前来祭拜,谁会欢迎,李葳硬着心肠上了一柱香便转身离开了,他无颜见他。

  从始至终,李葳的目光都未在沈棠身上停留半分。

  渊王府来的是渊王妃,渊王如今正在边关,自是来不了,渊王妃有意想要安抚几句,可瞧着沈棠的样子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叹口气道了句:“公主节哀。”

  简王来此不过是走个过场,上了一柱香后便急匆匆离开,面色极其不虞,心里好似是揣着大事。

  他离开时,正与进来的李昭碰个正着,一个盛宠在身,雍容华贵,一个早被遗忘在角落,这样的两个人自然没什么交集,只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李昭沉默着上了柱香便出了灵堂,走到屋檐下他冷冷一笑,若是容莀在天有灵,他这柱香怕是都点不燃。

  此时,成眴已将马车从侧门赶进后院,东衣到时,他正小心翼翼抱着一人往屋内而去,怀里人的容颜被他挡的严严实实,旁人窥不见分毫。

  东衣看向一旁的晏轻,晏轻对她摇摇头,东衣转头紧紧咬住唇,捂着嘴眼泪潸然而下。

  直到看到马车里那张了无生气的容颜时,东衣实在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前几日,北衣还提着那只公鸡跟她说,要给它讨个母鸡回来。

  晏轻将北衣抱进屋内,与南衣放到了一处,二人手脚处明显都有断裂的痕迹,身上几乎无一处完好,西衣拿着帕子手忙脚乱的去擦她们脖子上手上的乌青,边擦边念叨:“不疼了,不疼了,擦擦就干净了。”

  “南衣姐姐最爱美了,北衣倒是没心没肺的啥也不怕,乖…不疼…不行,还是很疼的,去找大夫,去找大夫。”

  西衣显然已是语无伦次,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后头实在受不住,生生的晕了过去。

  过了半刻,东衣踉跄着站起身,语气冰冷:“先瞒着主子。”

  公主此时正紧紧绷着那根弦,再知道南衣北衣的事,怕会崩溃的。

  仁仪候!

  这个畜牲,万死也难赎罪!

  —

  二月二十

  容莀的下葬礼

  这日仍是细雨蒙蒙,这雨已经接连下了几天,似是在送别。

  前来送葬的人很多,长安街头竟比节日还要拥挤,只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很安静,没有吵闹,也没有低声细语,似乎都怕打扰到那个沉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

  我又来晚了

  不过这是个肥章

  前世的交待清楚才能重生哦

  第16章

  公主府外的两边街道已挤的满满当当,或撑着伞,或戴着斗笠,皆是面色悲戚。

  随着司仪高呼“起”后,棺木自公主府缓缓抬出往容候府墓陵而去,沈棠着孝衣跟在一旁,原本艳丽无双的人早已失了光彩,眼神空洞面色苍凉,连红唇都透着白,四天四夜未曾合眼,此时的沈棠犹如行尸走肉,还能安安稳稳的站着全靠心中那股执念死撑。

  雨越来越大,送葬的队伍也越来越长,隐隐约约能听见压抑的抽泣声,偶有孩童哭喊着夫子,然随后就被大人捂住了嘴。

  城墙之上李葳负手而立,入目处人头攒动,他的眼神紧紧黏着那方棺木,回忆起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那年他八岁,刚刚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又害怕又难过,格外的彷徨无助,可他不敢去问母后,也不敢对任何人提起,便一个人躲到假山后哭的无比凄凉,恰在那时,容莀出现了。

  小少年手里拽着两串糖葫芦,蹲在他的面前,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犹豫了半晌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这是我好不容易求了母亲买的,分你一串,别哭了可好?”

  他一出生便是太子殿下,自幼养在宫中,何曾见过这等民间小食,再是被教养的循规蹈矩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当下就被那红通通的东西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