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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种田养夫第68节(1 / 2)





  从巡抚到农家子,总得有个原因。

  “你可还记得南蛮之战战败后,我曾说过,我亏欠着一个人。”夜色如墨,阵阵寒风让顾琬琰的声音都染上了丝丝悲凉,“我的命便是他给的,这是我欠他的。”

  回忆闪回三年前,顾琬琰似乎还能看见那漫天火光箭雨里,那张和他酷似的脸,怒吼着让楚暮带着重伤的他离开。

  他说:“只有保住将军,大顺子民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说:“他只是一个小兵,得将军提拔才能侍奉左右,为他战死,那是他的荣耀。”

  他还说:“如果可以,请帮他去看看他的亲人,告诉他娘,是他这个做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顾琬琰到现在还能想起,他迷迷糊糊中看见的身影。他明明怕的全身发抖,却还是穿着他的战袍,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帐篷。

  “所以,你便以顾三郎的身份,安居于此?”

  下过雪的地面,走上前咯吱咯吱地响,顾琬琰停下步,看着远处的那幢院子,摇了摇头。

  他原本到云阳府后,想的是将顾三郎的死讯告诉顾家二老的,可谁知刚巧碰上顾家老爹快不行了,而且还一直在念叨顾三郎。

  他原是想了却顾父的心愿,等顾父去了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与顾家人说清楚的。却不想,那半个多月的相处中,他开始贪恋那种来自家人之间的温情与关怀。

  这是从小生活在军营中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然后,他就像一个贼一样,掩饰这自己的身份,然后窃取原本该属于顾三郎的生活。

  冬日的靠山屯荒凉异常,寒风萧瑟一如南蛮之战后,薛长青第一次见顾琬琰时一般。

  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眼里再也没有曾经的温润,只有仇恨和杀戮,整个人跟陀螺似的,没日没夜的练兵教武。他以为他是恨先帝为除掉他,通敌卖国。结果楚暮告诉他,远不止如此。

  这是顾琬琰的心病,楚暮也不好明说,直说这是他亏欠了一个人。

  原来这其中,竟是这般的惨烈吗?

  生死面前,就连朝夕相处的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顾三郎一个负责小皇叔起居的人,居然肯为了小皇叔去死吗?

  南蛮恨死了小皇叔,可想而知顾三郎会遭受何种折磨。

  “小皇叔,那……皇嫂她?”

  “她是我的。”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是只属于他的,是他的命定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薛长青倏然松了一口气。若是小皇婶原本是顾三郎的媳妇儿,那小皇叔现在和她这般,可就真的枉为人了。

  许是话题过于沉重,两人到了书院后,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下书院的环境,认识了另外两位夫子,便再次返回了家。

  结果却碰巧遇上外出出诊回来的楚暮。

  “三哥!”楚暮远远便看见了顾三郎,咧着一排大白牙招手,走近了才发现顾三郎身边的人居然是薛长青。

  “小青青,你居然真的来了。”楚暮说着就要给薛长青一个熊抱,结果动作太大,人还没过去,身上背的药箱先过去了。

  薛长青一个不防,药箱正中肚子,撞得他后退了了几步。

  “我去。”薛长青捂着肚子,抬头瞪楚暮,“你这是搞谋杀吗!”

  薛长青觉得他肠子都被撞得黏在一起了。

  “哎呀,我这不是不小心吗?”楚暮哥俩好地上前圈住他的脖子,“不过我说,这一年多没见,你是越发的娇弱了啊!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才是小姑娘,我是书生又不是武生,要那么好的体格干啥。”薛长青反驳,“况且,就你那大药箱,别说我了,就是小皇叔被你撞一下也得出点儿事吧!”

  “不过……”

  此时天已放晴,月光倾泻而下,倒是比方才亮堂了些。薛长青盯着楚暮瞧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一年不见,你好像圆润了不少啊!”

  他说着,还上手揪了揪楚暮圆嘟嘟的脸蛋。

  软软的,滑滑的,手感不错。

  “滚一边去。”楚暮打掉他的手,凶巴巴道:“我这叫富态,况且嫂子说了,夏养骨,冬养膘,我不吃圆润点,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寒冬。

  这话是阿楠说给忍冬养画眉的话吧!

  顾三郎看着这段时间确实胖了不少的楚暮,扯了扯嘴角,也不拆穿他。

  许是心里藏着事,看着他们嬉闹,他径直回了家。

  乡村的冬日总是格外的宁静,顾三郎踩着雪,脑海里全是那战场上的血腥,杀戮,凄惨,荒凉,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眼前的黑,都抵不过心里的暗。

  他是天煞孤星,出生时便克死了母妃,父皇怕他,所以将他送去了军营,一晃就是十五载,直到他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竟是皇家之人。

  后来他长大了,也终于有了一番作为,可身为皇帝的皇兄见他羽翼渐丰,容不得他,在于南蛮的大战中通敌,想致他于死地。

  然后,一个只因长得和他相似,便被他提拔到近前侍候,与他相识不过一个月的人,为了救他,毅然顶着他的名号前去赴死,尸骨无存。

  他养精蓄锐,借着太子的势东山再起,大军倾轧南蛮,手刃仇人,逼宫上京,狗皇帝自刎。

  随即太子上位,封他为战王,他请命于云阳府,做了个小小巡抚。

  这桩桩件件,如今想来还犹如昨日。他只觉得压抑,连心口都是疼的。

  他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老天,却待他极为不公。

  父皇嫌弃,兄长憎恶,他似乎,真的如算命所言,是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