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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1 / 2)





  此刻天色已晚, 城内漆黑一片, 寒风乍起,细沙刮的人迷了眼。

  十几个手举火把腰佩弯刀的士兵, 从前方的深巷中走了出来,将一条巷子霎时照的光火通明, 恍若白昼。

  迟圩啧了一声,愤道:“这些人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闻瑕迩未语,嘱咐迟圩照顾好那小孩后,便起身往士兵的方向走去,火光灼眼, 他眯了眯眸适应了一阵。领头的士兵见他行来, 神情倏的变得惊惧,手中的火把连连扑闪,似是见到毒蛇猛兽一般汗如雨下,失了方寸。

  这个人怕他。

  闻瑕迩意识到这一点后眸光又在后方的士兵面上转了一圈, 均是惊恐不安,战战兢兢, 有的甚至在触及到他的眼神后往后退了几退, 如避蛇蝎。

  领头的士兵张嘴,持着怪异的语调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覃……灰……”

  闻瑕迩面不改色, 那士兵见状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覃……灰……”边说边伸手指了指东边王宫的方向。

  闻瑕迩方才明了这士兵口中的“覃灰”原是说的“请回”二字, 问道:“你会说和我一样的话?”

  那士兵闻言神情一滞, 腰上的弯刀抖动发出清响, 他仍旧重复“覃灰”两字,闻瑕迩便知道这士兵大约是得了乌苏的吩咐来寻他回王宫,是以只教了他说“请回”。

  闻瑕迩道:“迟圩,过来吧。”

  迟圩虚虚的拖着那孩子往前走,不料拖到一半时忽感手臂一沉,他低头一瞧,竟是那孩子哭的晕了过去。

  “前辈!”迟圩拎着小孩两只胳臂,朝闻瑕迩喊道:“他晕过去了!”

  闻瑕迩走到那小孩面前,伸出两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道:“应该只是力竭,昏睡过去了。”

  迟圩道:“那我们怎么办?就把他丢在这里吗?”

  这小孩额头上磕出的伤血流不止,若是将他丢在此处,就算死了也未可知。

  闻瑕迩斟酌片刻,向那领头的士兵招了招手。那士兵立时吓的将手中的火把掉在了地上,火焰扑闪几下后熄灭了。

  闻瑕迩眉微挑,弯腰一把抱起小孩的腰身,“把他带回王宫。”

  迟圩点头,拎起小孩两只小腿,和闻瑕迩合力将人抱了起来。

  待与士兵擦肩而过之时,闻瑕迩顿住了脚步,伸手一把拽住士兵的肩膀,递给了迟圩一个眼神。迟圩心照不宣,两人一个轻抛把怀里的小孩丢到了士兵的怀中。

  那士兵突然被闻瑕迩拽住衣服惊的瞪大了眼,却还是下意识的接住了向他怀里抛来的人,他嘴唇打颤的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表情滞固了一瞬,疑惑的看向闻瑕迩。

  闻瑕迩眼珠转了一圈,先是伸手指了指那孩童额头上的上,又将迟圩给他绑着掌心伤口的帕子取了下来,做出要给那孩童伤口绑上的动作,最后又指了指东边的王宫。

  他自觉这一套手势下来,是个蠢笨到没边的也该看懂了,谁料这士兵见后却仍旧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就是让你把他抱回去啊!”迟圩看不过眼吼了一句。

  那士兵被他一吼抱着那孩童的手臂又开始抖动了起来,站在他傍边的士兵忽然伸长了手臂将那小孩抱了过来,低声对着那士兵耳语了几句。

  闻瑕迩向迟圩投去一个目光,迟圩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心安,闻瑕迩颔首。

  在身后一行士兵的跟随下,闻瑕迩和迟圩又回到了那座黄金殿中,乌苏出人意料的没在殿内,只有一个小侍女,他认出这是之前在乌苏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姑娘。

  闻瑕迩走到那侍女跟前,伸手指了指后边抱着小孩的士兵,士兵率先一步抱着小孩走了过来,闻瑕迩示意他将人放在床上,士兵放好后,对着那侍女说了几句话。

  侍女仰着脖子打量了一眼床上昏迷着的小孩,随即点了点头,朝闻瑕迩拜了一拜后转身走去了侧殿。那士兵见状也向闻瑕迩施了一礼,闻瑕迩无声的做了个“斌退”的手势,士兵便退了出去。

  迟圩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后,又转手递给了闻瑕迩一杯,说道:“前辈,我脑子里有些乱。”

  闻瑕迩抿了一口茶,道:“待会儿同你讲。”

  话音放落,侍女便端着一盘子药瓶走了过来,到了床前开始为那小孩包扎伤口。

  侍女包扎完后便退了出来,在闻瑕迩和迟圩身旁站定,听候差遣。

  迟圩问她:“你站在这儿干嘛?”

  侍女顿了顿,伸手取过茶壶替他们二人续了茶。迟圩皱眉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