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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荡的河神(2 / 2)

  云容还能想起,当初阿玥捂着这双布鞋不让买羞涩的样子。

  5

  云容又开始做起那个噩梦。

  然而这个梦开始有些不一样,

  那一年她很小,迈着小短腿开心地奔向结冰的河面。

  一个男人负手而立在河边,苍白的天地被他收尽眼底。

  “你是谁?”

  男人缓缓转过脸,在梦中云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清他那对张张合合的唇。

  “小家伙,大冷天怎一个人跑出来了?”声音温柔。

  “我见你一人在这,很是孤单的样子,就想来找你玩。”

  男人笑了一下,好看的唇形微微抿起。

  后来小云容一人在冰面上滑冰,男人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或许是几万年从未有人类这样开心地对他笑过,他失了神,来不及察觉到冰面出现裂痕。

  “咔擦”。

  冰面破了。

  在小云容挣扎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云容醒了。

  睁眼看见的是床梁,耳畔回荡的却是“小家伙”。

  阿婆进屋时,见云容坐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怔怔失神。

  “云容,吃饭了。”

  云容洗漱完毕,做在饭桌前吃饭。

  是她最喜欢的鸡蛋面。

  “奶奶,你最近总是做些我爱吃的。”

  阿婆笑了笑,看着云容吃面。

  这叁年来,云容越发地出挑,甚至比当年的阿玥还要水灵。樱桃嘴吸溜着面条,脸颊鼓鼓的,比那兔子小嘴叭叭还要可爱。

  云容看向阿婆,对上阿婆出神的眼睛。

  “奶奶,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云容,你是这一年的圣女。”

  云容挑面的筷子一顿,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复又吸溜上面条,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前些日子云容无意撞见一绣娘将新的喜袍送进门来,她早就知道自己被选为新的圣女。

  “还好你不像阿玥当年还有个意中人,不必强拆鸳鸯……”

  云容低头吃面,不言语。

  她没有意中人吗?

  6

  深夜,云容趁着阿婆睡着,独自一人来到河边。

  “润泽!润泽!我想见你…你在哪?”

  云容四处张望,声音渐渐哽咽。

  “我在这。”温和的声音从云容的身后传来。

  云容猛然回头,见润泽离她不过一尺左右,脚下一滩水渍。

  她奔向润泽的怀里,仰头吻上他的唇。

  阿玥曾告诉过她,亲吻是只能对自己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若是他没退开你说明他也心悦于你。

  唇上温温热热的,极撩人心。

  润泽瞳孔放缩,几万年来未有这样的体验。

  云容发现自己没有被润泽推开,心生雀跃,更是生出期盼。

  “润泽,你带我逃走吧。”

  “你……”

  “奶奶说我被选为圣女。我说过,我只想嫁给我的意中人,不嫁给淫荡的河神。润泽,你带我逃了,好吗?”

  “你说…你喜欢我?”

  云容羞红的脸帮她做出肯定的回答。

  润泽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双手轻轻楼上云容。

  “嫁给我不需要逃。”

  云容直至回到卧室躺在床榻上,依然也想不明白润泽那句话。

  为什么嫁给他不需要逃?

  难不成他要亲自上门提亲?

  云容顿时欣喜地从床榻上坐起,而又躺下。

  提亲又如何,圣女是不被允许嫁给别人的。

  难道他还有别的办法?

  7

  云容坐在家中一日复一日地等待,从最初的欣喜慢慢变得失望。

  祭奠那日,云容被捆绑在供台上还是不见润泽的身影。

  云容不做挣扎了,像一条粘板上的咸鱼任人宰割。

  看来是她一厢情愿了。

  “投!”

  这一次,祭司说得有些颤抖,始终未转身,不忍看云容被丢进崖下的川流。

  不过片刻,人影消失在川流中。

  然而,在没入河底的那一刻,心如死灰的云容却见到了润泽。

  “润泽?”

  流水包裹着他们,缓缓而流。云容惊讶她竟能在水中呼吸。

  润泽微微一笑,“是我。淫荡的河神便是我,如此,你还要嫁给我吗?”

  云容惊讶地看着他,久久不能回话,千万个问题想问,最终只说,

  “阿玥姐呢?”

  润泽不言语,只是揽着她向河的下游漂去。

  他们在河水中穿梭,水流温柔地流过他们周身。

  不知穿梭了多久,途径多少个村庄,宽阔的河流渐渐变成了涓涓小溪。

  小溪岸边有一户人家,燃起了袅袅炊烟。

  一个身形削弱的男人卷着裤腿,拿着鱼叉站在溪水里捕鱼。

  茅草屋的门被推开,一妇女牵着一个小男孩朝男人走去。男人察觉动静,回过头笑了笑,继续低头专注捕鱼。

  阿玥姐!

  云容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润泽一手揽着她,隐身在溪岸。

  “祭奠的圣女都见过我的样子,我将她们看见我的记忆抹去,顺着河流将她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云容哑然,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也要再一次把我的记忆抹去?”

  数年前下了一场大雪,祭司受村民的请求出去办点事,留云容一人在家中。

  云容原本只想在家门口玩耍,却远远地看见河岸边站着一个男人。

  天地白茫茫一片,鸟飞尽,人踪灭,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

  云容迈着小短腿跑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

  男人神情淡然,“我是这条河的河神。我一个人……好多年了。”

  “一个人多孤单呀。以后你跟我一起玩吧。”

  润泽呆呆地看着在冰面上玩得欢乐不已的云容。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笑,也没有一个人邀他一起玩耍。

  他一个神孤独了太久、太久。

  在润泽失神间,薄冰裂了。云容在寒水里挣扎。

  当他把云容救出来的时候,祭司办完事回来了。

  修长白皙的手在云容眼前一抹,云容昏倒在润泽的怀里。

  祭司的脚步越来越近,发现躺在岸边不省人事的孙女立马慌了神,手指探到鼻前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

  润泽隐身在树下,看着老妪抱着她的孙女回家去。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的记忆抹去?”

  云容急切地再问一遍。

  润泽从思绪中回过神,轻抿了唇。

  “那要看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这个淫荡的河神。”

  8

  白驹过隙,春秋更替,又过了叁年。

  东河村该再选一个圣女了。然而祭司自叁年前的那场祭奠河神仪式后就突然重病不起,嘴里总是喃喃着一个名字。

  “云容……云容……”

  当云容再一次推开那所从小到大居住的房屋的门时,心里无限感慨。进屋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妪,轻轻地唤出声。

  “奶奶。”

  老妪那双多日浑浊的眼睛,听到声音后瞬间变得明亮。

  “云…云容?真的是你吗?我的孙女。”

  云容坐到老妪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奶奶,是我,我是云容。”

  “云容……”老妪泣不成声。

  “奶奶,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依然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云容道,“还有,不用再选圣女了,每次为了给圣女选个合适的去处他也很难办。”

  “他?”老妪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又不敢确认。

  云容还未回答,一个村民突然急匆匆地跑进阿婆的房屋。

  “祭司大人,见鬼了见鬼了!几十米低的河水竟然涌至崖边,还…还…还会说话!”

  村民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容听完后,神色镇定地走出屋。

  见到云容,那股河水哗啦啦地多涌半米高,就好像从崖低喷涌而出几十米高的喷泉。

  空中竟响起稚声稚气地童音。

  “呜呜,娘亲,你不在我睡不着。”

  童音刚落,空中又响起一阵沉稳而低缓的声音。

  “你快些回来吧,我被他闹得头疼。”

  云容淡然一笑,把手伸进那股涌起的喷泉中,仿佛在抚摸一个小孩般温柔。

  “乖,娘亲这就回去。”

  云容转过身,一众村民看她的眼神甚是惊讶还有惶恐,相比之下站在众人前面的老妪神色倒是十分镇定,尽管老妪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奶奶,别再选圣女了,他有我就够了。何况他也从不在意这些,只要大家对这天地心存敬畏就足够了。”

  云容说完,踏入那股涌起的喷泉,水流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带回河里。

  当村民再从崖边往下望时,河面一如往日汹涌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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