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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龙门(1 / 2)





  时隔几个月而已,岑雪枝又一次回到了人间,却恍如隔世。

  到达龙门关的第一天,他就兴致勃勃地带卫箴去看风景,却发现原来的野山坡变成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到处都是吆喝买小吃的商贩。

  “……那就吃点东西吧?”卫箴安慰他。

  “奇怪,”岑雪枝眉头一皱,觉得不太对劲,“龙门镇何时这么繁华了?”

  “你上次来的时候还小,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经济也该发展起来了。”卫箴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普通人的能力也很强,你看广厦,不也是普通人建的。”

  岑雪枝称是,却仍觉得不太对劲。

  五人寻了一家餐馆,坐下点菜,菜谱上都是岑雪枝没见过的吃食。

  倒是段应识,如同来了自己家一样,开口就是一套娴熟的报菜名,还纷纷给众人推荐:“这青秆儿酸甜口的野菜,是龙门关特产,新鲜摘下来的最是好吃。”

  卫箴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段应识大言不惭:“我经常翘课来人间玩儿啊。听南门先生说,人间是个好地方,只是他没这个福分消受,我就替他逛了,有好吃好喝的也给他带回去一份。”

  岑雪枝停下了筷子,问:“阿雪怎么就无福消受了?”

  “他好像活不久了。”段应识无所谓地说,还在热络地给方清源布菜,“你尝尝这个。”

  方清源赶紧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提醒他:“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怎么了?”段应识挑眉,不满道,“我又没说错,先生自己早就不想活了。不管是连吞,还是玉郎君,还有我小舅,全都把他推给了夜归人,只想让他活下去,你们这些人根本没问过他自己的想法。”

  灵通君小声抱怨:“我们陛下一心为了先生好,怎么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岑雪枝却听进了段应识的话,把筷子彻底放下了。

  确实,阿雪对自己多有照顾,自己却对阿雪了解不多。

  卫箴对这个着墨不多的人物产生了疑惑,回想一遍自己的系列小说,猜测这大概是同人里暗含的人物关系,问道:“他一心求死,是不是和你们段家有关系?”

  段应识大吃一惊:“啊?你别乱扣罪名啊!有证据吗?”

  “我听说过你们段家的旧事。”卫箴反问,“你说不是,那是为什么,能说出来吗?”

  段应识防备道:“你先说你听说了什么,没得胡乱抹黑我们家,侮辱我小舅清白。”

  本就只有方清源一直在默默吃饭,此时也赶紧放下筷子,责备段应识:“卫公子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随意曲解人家。”

  “我说的不是段三公子,是千年以前……”卫箴观察着段应识的表情,慢慢说道,“熔出焚炉的那位。”

  段应识的表情立刻变了,警惕地看着卫箴。

  “你怎么知道的?”

  卫箴时不时就会“知道”点什么,岑雪枝以前还会奇怪,现在明白为什么,也就习惯了,但他奇怪焚炉的由来,想不到那地裂竟是被人熔化出来的。

  但细数天灵根的修士,如无名与卫箴破明镜、孟无咎起秋千架,俱是惊天动地的异象,倒也解释得通。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卫箴不客气地说,“当年你们段家出了个火灵根的恶人,在明镜边被南门雪杀了的那个,叫什么名字、和南门雪是什么关系,你要是不心虚就说出来啊。”

  段应识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是有这么个人,但那是我家同连家的恩怨,南门先生只是顺便帮个忙而已,应该不熟吧……”

  岑雪枝奇道:“这和我连家有什么关系?”

  现如今连家就剩了连吞,岑雪枝便把自己当作连家人了,但段应识还不知道。

  “你和连家又有什么关系?”

  “了了,”方清源劝道,“我们没什么可瞒着岑大夫的,你也不要总探听人家家事。”

  “好吧……”段应识只好说了,“我在摘星楼读书时,南门先生还在我家做门客,教过我抚琴,苍龙连吞则教过我几天药理,我便听他们说过几句——

  “南门先生呢,与苍龙的父亲,曾经联手杀死过一个火灵根的人,名叫段晟,据说同苍龙一样,也是个人妖……”

  卫箴:“……什么乱七八糟的。”

  岑雪枝善解人意道:“母亲是人,父亲是妖,是这样的吗?”

  连珠曾与岑雪枝说过,师兄连吞的母亲姓连,是个琴师大夫,父亲则是从前这片大陆上唯一一条真龙。

  段应识不高兴道:“怎么会!段晟的母亲才是妖,父亲是人,是我段家的人!听说是狎妓留下的私生子,贪图妖类美貌,结果生下个冷血的人妖……”

  “等等,”岑雪枝打断了他,也觉得这个“人妖”的说法有点怪了,“妖类也不一定就是冷血的。”

  段应识却摇头道:“是真的冷血——那个段晟的母亲,据说是个泉客。”

  “冷血动物啊……”卫箴拿起筷子,不说了。

  “泉客?”

  岑雪枝想到了自己在三山遇见的泉客,一个个都对重伤的卫箴表现得十分漠然,也不多说了。

  段应识继续道:“妖类本就无情,泉客最是夸张。这种妖天生地养,无老无幼,快的朝生夕死、慢的春生秋死,夏虫不可语冰,又何谈同他们有感情呢?

  “那个泉客生的段晟也是一样,据说早被我们段家逐出家谱了,南门先生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对他仅有的想法,应当也不过是……”

  段应识说着,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过是后悔没能早点出手,早把他杀了罢了。”

  岑雪枝本不喜欢多问别人的事,但见他神情不对,恐怕他有所隐瞒,还是追问:“这些都是阿雪亲口同你说的吗?你确定是真?”

  段应识用筷子划拉着自己盘中的菜,有点蔫蔫的。

  “是这么回事啦……这件事说来话长。

  “当年我小舅为孟无咎测过灵根,发现她是天灵根,总担心有不祥之兆,怕没人能镇得住她,就托玉郎君给起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