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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风「九」(1 / 2)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两位老师离开的身影。温醒站在门边,目送他们离去之后,很快地关上院门,快步走了回来。

  秋澄光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屋檐底下,不多时,便听见二楼客厅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你别管我了行不行!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夏榈檐一面踩得楼梯啪嗒响,一面扯紧了嗓门大喊。

  温醒的声音很快追了上来:“我不管你谁管你——!”

  然而下一秒,这呵斥声便被房门摔上的声音截断。

  ——“砰!”

  客厅里出现数秒钟的沉寂。

  秋澄光在卧室凝神谛听,半晌,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听见轻轻叩响房门的声音。温醒的狂暴褪去之后,变为和言细语:“榈檐呐,开开门,让姨进去。”

  没动静。没有夏榈檐不耐烦的反抗,也没有温醒硬闯房间的响声。秋澄光盖上桌上的日记本,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听着,也不知在等待什么。

  她望向窗外,绿意浓浓的夏日,今天的天气热得出奇。某人的声音忽然回荡在耳边,清晰的、舒缓的、带着笑意。

  秋澄光一边转着笔,忍不住扬起了唇。她忽然想要有个人来终结身后这片沉寂,或者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温醒还在持续不断地敲着门,足足“咚咚咚”了十几分钟,秋澄光对夏榈檐的耐心值刮目相看。不多久,她听见温醒自言自语地骂道:“死丫头,该不会睡着了吧!”

  卧室里的夏榈檐,这时候松开紧紧地捂住耳朵的枕头,拿着脑袋往上狠狠地撞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

  整整一个上午,别墅都沉浸在静默之中。午餐时间还没到,秋澄光给温醒发了条消息:“阿姨,我有些困,不下楼吃饭了,你们吃吧。”随后,拿出收纳盒中的面包和牛奶,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她饿坏了,这会儿闻到麦香味,觉得十分亲切。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上次去园饼屋,小君阿姨说过这段时间会回老家,于是摸出手机,给黄琪君发了条语音:“小君阿姨,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有空去看你呐,你最近怎么样呀?咸蛋黄饼干脱销没有哇?改天我还要再去买哦。”

  发完语音,她把手机放在桌上,不多时,微信消息跳出来。

  “饼干最近的销量还是很不错啊,”是黄琪君笑吟吟的声音,“我知道你忙,不急,等你不忙了再来看阿姨。到时候我给你留一箱饼干,省得你成天惦记着啊!”

  秋澄光忍不住笑起来,发了个笑脸表情包,又和小君阿姨寒暄了几句。她摸摸自己的腿,也不敢担保什么时候能去园饼屋,于是也没做什么承诺。倒是黄琪君,在说了“要去午睡,午安”之类的话之后,又恍然问道:“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有空些呐?你过来,阿姨给你煮点你爱吃的。”

  秋澄光犹疑了良久,这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要不下周日吧。”她心想,下周日要去复查,到时候也许就能把石膏拆下来了。这几日,她几度觉得这石膏碍事儿得很。

  黄琪君依然笑语吟吟,连声应道:“好、好好好!”

  *

  漫长而无聊的一天在睡觉、看书中打发过去了。正值夜幕降临,晚风轻拂的美好时刻。天空黯淡下来,大自然穿上一件靛蓝色的罩衫,几颗明星在天边熠熠生辉,仿佛守夜人挂了几盏灯笼。

  秋澄光本想着再看会儿书,哪知一站到窗边,便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院子外面,紧接着,归于璞的白色轿车紧随其后。两辆车一同停了下来。

  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意气风发地抖擞了擞肩膀。秋澄光眯了眯眼睛,看仔细后,纳罕地“哦”了一声:“这不是那许恭昶吗?”

  正这么嘀咕着,归于璞也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两辆车,占了整整一条道路,看上去剑拔弩张,颇有几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味。

  然而,如果这真是一场斗争,也许压根就不公平。双方显然不是处于同一个精神状态与能量值的人。

  “他累了一天了。”看着归于璞时,秋澄光想道。

  再看看许恭昶,她不禁蹙了眉:好家伙!只见他双手插兜站在车旁,不仅站得笔直,似乎还有闲情逸致随着风向一晃一晃。无论从表情还是从着装打扮来看,他都像刚从体育场回来的人,整一精神焕发的模样。

  秋澄光戴起了眼镜,目光却转向归于璞,终于将他疲惫的模样和不耐烦的神情看进了眼里。

  她不由得灰心失意地叹了口气。

  两个男人交谈了两句,后沉默了良久。少顷,归于璞打破了对立的僵局,打开了院门,示意对方先把车开进去。许恭昶二话不说钻进车里。两辆车缓缓驶进了院子里,秋澄光看着归于璞从车上下来,便拄起拐杖准备往楼下跑。

  然而,走了两步,她忽然脑筋一转,泄气地靠到墙上,抓抓自己的头发,恨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对另一个自己骂:“激动个鬼!分手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