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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林「六」(1 / 2)





  秋澄光被禁足了,非但不能去上班,出个门都被许恭昶拦着。

  她颓丧地坐在阳台上,望着不远处一片小小的沙湾,即便有几只白色的鸟从空中自由飞过,也不能给她带来几丝欢悦,反而让她更惆怅了。

  曲翎走过来,递了一杯果汁给她,笑问:“看什么呢?”

  “不知道看什么。翎姐,他以前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危险还是他太谨慎了。”

  “谨慎一点也好,他这是担心你,当个宝贝疼可不就得这样吗?”

  “哼,宝贝!”秋澄光恨恨地念,“还宝贝嘞!宝贝个头!”

  “怪不怪他?”

  “哈?”

  看到她惊讶,曲翎忍不住笑,抿了抿唇上的果汁,重复一遍:“我是问你,他这样你怪不怪他?”

  “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你一直都没觉得他做错什么?”

  秋澄光低头看看手指,玩弄着:“如果从他让自身安全受到威胁这一角度来看,他确实做错了点什么;可这种事情谁想得到?”

  “你当时怎么没想过阻止他呢?他说有征询过你的意见的。”

  “我当然不能阻止他啦,因为他想接这个案子,我看得出来。而且,一份工作要的不就是‘想做’这个念头吗?我不想给他泼冷水。”

  曲翎微笑着,望向远处:“唉,我们不一样啊。”

  “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了。我不想他这样子。他这样我也提心吊胆的。”

  “他会没事的。”

  “他真的有警察保护吗?”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但秋澄光还是谦虚地承认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然而,曲翎迟疑的神色说明了一切,一股火气“蹦”地窜上心头。秋澄光生气地站起身:“他真的又骗我?!”

  “等等等等,他没有骗你啦,肯定有人保护他啊!”曲翎忙拉着她坐下,但为时已晚。

  秋澄光.气得踢椅子:“他又骗我!他每次都跟哄小孩子一样哄我!我是真蠢!他以为我是什么?幼儿园吗!昨天还问我有没有在看小猪佩奇?!看个鬼啦!”

  怒气汹汹地骂完,她抓起手机就要跑出去,曲翎着急地抱住她,哪知她的力气大得厉害,一度差点挣脱了。

  曲翎只好把她往床上甩,最后两个人一起栽进床里,秋澄光.气得直踢脚:“王八蛋!我真的被他气死了!”

  “他不想让你担心啦!”曲翎大声说,“谁叫我演技这么烂!澄光啊,你就不要出去让他分心了,好不好?你知道你真的可以拿走他很多注意力,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大学我们出去搞团立项,你想想看他是不是为了保护你差点被车撞了?你现在出去只会添麻烦,你知道吗?”

  秋澄光把脸埋在被子里好久,再抬起来时,满脸皱着愠怒,眼泪都让被子吸干了:“可我真的好生气啊!他怎么这个样子啊!”

  “好啦好啦,我们暂时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去学学烹饪,到时候他回来多做好吃的给他!哦对了,我再教你织围巾,你给他织一条围巾,冬天就快来了,好吗?——乖乖,快跟我说‘好’!”

  听着曲翎着急地安排完这一切,秋澄光知道归于璞交给她的任务也不容易,只好点了点头:“那你先教我织围巾吧,我本来就有点笨手笨脚的。”

  “好,来,宝贝!”

  *

  虽然秋澄光告诉夏榈檐家里这段时间住人了,但这天下午,夏榈檐回家拿换洗衣服时,却发现别墅空无一人。

  她立马打电话问秋澄光:“姐姐,家里不是没人吗?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秋澄光吓了一跳,挂断电话后立马和曲翎去了趟别墅。

  夏榈檐不在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秋澄光正准备给她打电话,隔壁的高爷爷走过来招呼了一声:“小姑娘在我这儿泡茶呐,她说害怕!”

  秋澄光立马跟了上去:“高爷爷,她害怕啥?”

  “还能怕啥?这几天这家家户户都收到一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啥?——写着‘不要再查这个案子了’,字写得还没我好看呐!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人写的!”

  秋澄光和曲翎面面相觑,疑虑的目光重叠,恐惧只有叠加没有消减。

  “爷爷,纸条能给我看看吗?”

  “来,在这儿,小姑娘在这儿。她那里有一张!”

  夏榈檐坐在檐下,看见秋澄光来了以后,立马飞奔上去抱住她:“姐姐,我刚才在院子里捡到这个!”

  秋澄光摊开一看,又递给曲翎看了一眼。

  走出高爷爷家的院子,秋澄光本想给归于璞发消息,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我们现在去附近逛一圈,不能马上回家。”曲翎说。

  “为什么不能回家?——你们是说哪个家?可我要回学校了,午休要结束了。”

  “我们绕路走,”秋澄光提议,“现在还有半小时时间,要是没车跟着,就送榈檐去学校。”

  “就怕那些人在附近。”曲翎望了周围一圈,坐进车里。

  夏榈檐坐在秋澄光身旁,这才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昨天到现在都没看见表哥?他去哪儿了?”

  秋澄光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曲翎看了她一眼:“还是说吧,这丫头机灵着呢。”

  于是,秋澄光把归于璞成了辩方律师这事讲了一遍,夏榈檐的神情从一开始就流露出难以置信。

  她皱眉摇了摇头:“那表哥现在在哪里?”

  “晚上住在同事家里,白天就要出去工作。”

  “我……我也跟你们说个事儿。”

  “你说。”

  “邱远住院了。”

  夏榈檐说罢,垂下眉眼。

  车厢里静了很久。

  曲翎问:“邱远是?”

  夏榈檐:“是我同学。”

  曲翎又问“她生病了吗?”

  夏榈檐:“她中枪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静着,气息一时间都像被凝结起来的冰。

  秋澄光握住夏榈檐的手。

  “所以表哥现在在帮那个人辩护?”夏榈檐问,一字一顿,目光紧紧盯着车垫。每说一个字,她的手指就在空中点一下。

  秋澄光无言地点头。

  “这样的话,那个人最后会判刑吗?”

  “只要他触犯了法律,肯定会判刑的呀。”

  “那表哥……他是为了什么而辩护?”

  秋澄光沉默了。

  曲翎看了她一眼。

  半晌,她低着声:“他希望开枪的那个年轻人可以得到公正的对待,可能也希望可以查出这种事背后的原因,引以为戒吧。”

  说到这儿,她咬着唇笑了下,痴迷地看着空气中某个并不存在的点,眼睛里亮着光:“唉你说,他要这么想就真是自大。可他一定会这么想的。”

  夏榈檐回握住她的手:“明天我们班一些人会去医院看邱远,听说她今天早上醒了。”

  “嗯。”

  “你这两天很担心表哥吧?”

  “嗯。”

  “后面有车跟着吗?我没有看见。”驶出祁山大道之后曲翎问。

  夏榈檐和秋澄光躲在座椅后面悄悄看,看了很久都没看见什么面包车。

  “好像没有。”

  “送榈檐去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