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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风「一」(1 / 2)





  2019年首日清晨,一觉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2018年她什么时候过的生日?想了一会儿,归于璞“啊西”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额头:“完蛋了!”

  ——完蛋了,忘记她的生日了!

  亏他九月份还信誓旦旦地讲等她生日了要请她吃饭,结果几天后她生日到了,他却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

  淡淡地忘记了,忘得没有一点理由。要是当时遇上什么棘手的案子忙得忘记倒还说得过去,可是——

  “我到底在干嘛?”一大早地,他对自己来气。

  吃完早餐后,他送她去上班,刚准备提议“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却被她抢先一步说:“你今天不用来接我下班了。”

  归于璞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失落:“为什么?”

  “今天我哥哥来接我。”

  “你现在叫哥哥都叫这么熟了?”他颓丧地说,无意这么酸溜溜的,没想到听来却酸得叫人闭眼。

  秋澄光困惑地想了想:“很奇怪吗?多加练习就好了。不过确实叫‘许恭昶’比较自然!

  “他要接你去哪儿?”

  “去看我妈妈,哦对了,还会接榈檐一起去看盛阿姨。所以你晚上自己煮饭?”

  这跟预想当中的完全不一样!

  归于璞在她公司楼下停了下来,转过脸去,总有点被命运糊弄了的愚拙感。他看着秋澄光,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今天是1月1号,不是4月1号。”

  “你觉得我耍你呢?”

  “没。”他低落地摇头,“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秋澄光一愣,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好啊。那我先走了。开车慢点。”

  “嗯,晚上见。”

  “晚上见。”

  *

  这一天似乎特别漫长,天黑得特别慢。下午四点多钟,归于璞对着还在日落轨迹上慢悠悠走动的太阳皱眉:“怎么还不下山?”

  钟叹递了杯汽水给他:“你在跟谁说话?”

  “我不喝汽水。”

  “你们最近在备孕吗?”

  震惊之余,归于璞想骂他,可脑袋却像挨了一棒槌似的,语言功能区顿时罢工。

  钟叹眨眨眼,乖乖地封起了嘴:“嘶——开玩笑。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顺便一说,你刚才眼睛瞪得真大。”

  “我不去,跟你喝没意思。”

  “晚上序龙要过来。”

  “序龙要过来?”归于璞眼睛一睁一闭,有些动摇了。

  “嗯。”

  “几点?”

  “下班我们就去,城东的聆南酒吧——如果澄光问你去哪里的话。”

  “她今天不会问我。”他嘟哝,劈手拿过才拒绝没两分钟的那瓶汽水,无聊地走开了。

  陈序龙和他们是大学舍友,归于璞已经几年没见到他了,好不容易见一次,自然要高兴地叙叙旧、碰两杯。

  归于璞的酒量不算小,但碰上陈序龙,则有些招架不住了。钟叹老早醉到一边去了,他的酒量跟体育课上小姑娘装水的皮囊一样大。归于璞推了他一下,不动。

  “难怪他不自己开车过来。”

  “他早就料到自己会趴。”陈序龙笑起来,“每次跟他喝酒都是我送他回去。”

  “你等等还能开车吗?”归于璞问。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

  两人面面相觑。

  “你确定你喝的不是掺水的?”归于璞拿起他的杯子看了眼。

  “都同一瓶酒倒出来的。”

  “你没去卫生间吐掉?”

  “去了,没吐,你不也去了?”陈序龙抖擞下肩膀,“哎你喝不过我就直说,又不丢脸!——李白还喝不过杜甫呢!”

  归于璞怔了一怔,笑起来,闭起眼睛摸了摸陈序龙的头发,做梦似的:“是啊老弟。”

  陈序龙担忧地挑眉:“该不会还得送你回去吧?”

  *

  陌生的蓝色轿车停在院子外,夏榈檐在屋子里畏手畏脚探头探脑,不敢出去。

  她藏在窗户后面,悄悄地戴起眼镜观察。这时候,一个晃晃悠悠的人从车后座下来,搭着旁边那个比他矮但至少站得稳的人,用力地摇了摇院子门。

  “表哥?!”夏榈檐不可置信地看着,连忙跑了出去。她站在门前看了半天,看看醉醺醺的归于璞,又看看一旁的陈序龙,不相信地指了指,“这是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