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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狠狠羞辱平西侯(二更)(1 / 2)


宁王殿下?

邱双莹睁大了眼,看着平西侯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狠命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

平西侯的声音一下子严厉了起来。

他是侯府的大家长,除了他亲爹老侯爷以外,没有人能反抗他的权威。

邱双莹下巴上的肉抖了抖,吓得连忙回答。

“不不不,我不是不愿意……”

能嫁给宁王,那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她最羡慕汪若霏的一点,就是她以后能嫁给宁王,做一个尊贵的王妃。

何况宁王殿下风度翩翩,容貌俊秀,待人谦和……

不过,这都是她从前的想法了。

她低声嘀咕着,“可是表哥说了,表妹的死可能跟他有关系,他不想娶咱们平西侯府的女儿……”

啪的一声,平西侯一掌拍在桌上。

他原是个军侯,年纪虽大,武力不减。

这一掌拍下去,桌子发出了摧枯拉朽的声音,溅起一层木屑。

邱双莹吓得一下跪到了地上。

只觉得那一巴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一定疼死了。

“谁和你说的这种话?!”

平西侯怒斥一声,而后忽然意识到,她口中的表哥就是汪杰人。

越发没了好气。

和自己的长子相比,这个次子实在是不堪重用。

圣上御赐的明黄裘,唾手可得的东西,他都抢不来。

要他有什么用?

平西侯不禁回想起,自己的长子,第一个名叫汪杰人的儿子。

他像自己,手段狠辣,果敢聪明。

那是他的骄傲,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将来要继承平西侯府爵位的。

可惜……

得了那种见不得人的脏病,就这样死了。

“侯爷……是,是表哥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她吓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平西侯一看她那副蠢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昔日的长子,还有长女汪若霏,都是何等人物。

如今平西侯府无人,只剩下一个次子,再就是眼前这蠢女……

他自欺欺人地给次子,改了和长子一样的名字,又有什么用?

“罢了,本侯好几日没见着杰人了,去看看他在做什么。至于你……”

邱双莹连忙抹了抹眼泪。

平西侯府的女子,从来没有动辄流眼泪的毛病,会被骂无用。

她可不敢此刻触霉头。

“你这几日,不必来前头用膳了。”

邱双莹点了点头,不去前头跟侯爷他们一起用膳,她乐得自在。

自己在屋里用膳,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慢着,她怎么觉得,平西侯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侯爷,您的意思是……”

“你都胖成这样了,还好意思用膳?本侯会命人每日给你一碗稀粥,省得宁王殿下看不上你!”

就算她恢复从前的体态,宁王也未必看得上她。

但是政治上的联姻,从来就不是看女子是否美貌的。

只要宁王还想要平西侯府的势力,就能听从他的话。

他必须在楼兰使臣进京之前,抢先和宁王谈妥之事,再向圣上请旨……

丢下愣在地上的邱双莹,他大步迈出前厅,朝汪杰人的院子走去。

这处院子,也是他早逝的长子所居的,离正房极近。

地方宽敞,四面通透,风水极佳。

相师曾经说过,这处院子的风水,是最旺后代子嗣的。

希望长子的早逝,只是一个意外。

他走进庭院之中,院中的下人见他过来,都有些吃惊。

自从大公子病逝之后,这处院子便空了出来,一直没有再住人。

没过多久,侯爷把二公子的名字,改成和大公子一样,又让他搬了进来。

这种感觉十分诡异,就好像强行让一个死去的人,再复活过来似的。

伺候汪杰人的下人,看着他的时候,几乎产生了错觉。

二公子改成了大公子的名字,那他是大公子呢,还是二公子呢?

唯一产生的改变便是,以前平西侯常常到这处院子来,同自己的长子商议事情,照看他的生活起居。

二公子住在这里之后,平西侯就很少来看望了。

这心爱的长子,和一个顶替长子名字的儿子,还是不一样的。

他今日怎么忽然就来了?

“侯爷今日怎么趁夜过来了?”

下人迎上去请安,平西侯点了点头,道:“公子呢?怎么这些日子,也不见他出门?”

又不绣花又不纺织,男儿家整日待在房中,像什么话?

他也不等下人回答,径自朝屋里走去。

屋子里头,竟然弥漫着一股药味。

他愣了愣,朝里头走去。

只见内室之中,锦榻之上,一个人躺在那里。

正是汪杰人。

“你是想气死为父吗?晚膳还没用,你躺在床上做什么?”

他走上前去,一把揭了被子。

只见汪杰人蜷缩在榻上,面色苍白,满额大汗。

“父亲,父亲……”

他见了平西侯,下意识地有些害怕,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平西侯面色才缓和了些。

原来他是病了,不是早早就在屋里睡觉。

“怎么病了也没人告诉为父?你这院子里的下人,也该好好整治整治。病得怎么样了?”

说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隐约有些发烫。

不知道是在被子里头闷的,还是风寒发烧引起的。

汪杰人一听他提病,不由瑟缩了一下,面露惶恐之色。

“不,孩儿没病,没病……”

平西侯眉头蹙起,“病了就治,畏畏缩缩的做什么,成何体统?”

他越看汪杰人,越觉得他上不得台面,与长子相去甚远。

生病就生病了,难道自己还会责骂他不成?

汪杰人使劲朝床榻里躲,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畏缩得更加厉害。

这样反常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平西侯的怀疑。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做什么藏着掖着的?”

有了长子的的前车之鉴,平西侯一下子敏感了起来。

汪杰人身体抖如筛糠,瑟瑟地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平西侯对他一向严厉,他怕自己要是说出来,会被活活打死……

“没,没什么,孩儿过两天就好了……”

他万万不敢说出实话。

平西侯警惕道:“你不肯说,我现在就让府医来,当着我的面给你诊治。来人啊——”

汪杰人连滚带爬下了榻,抓着平西侯的脚踝,不让他叫人。

“父亲,父亲!您别叫府医来,千万别啊!”

他患的病一旦叫人知道,平西侯府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

一股急剧的瘙痒袭来,他忍不住朝身下狂挠。

挠的太过用力,致使他白色的中衣上头,都带上了血痕。

平西侯看清了他挠的位置,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不是得了,和你大哥一样的病?!”

汪杰人窘迫得不敢抬头,几乎把脸都埋到了自己的裤裆里。

而后几滴眼泪,慢慢地掉落下来,将他衣裤上的血痕晕染成淡红。

这副姿态,分明是默认了。

平西侯怒不可遏,运足了气,上前一个巴掌将他掀翻。

“逆子!”

汪杰人被打得口角血流不止,忙道:“父亲,我是被设计的,是有人针对我们平西侯府啊!孩儿一向洁身自好,您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找那些下等娼妓啊!”

平西侯的长子,就是与下等娼妓寻欢作乐,才会得了花柳病的。

汪杰人深知此病的厉害,有他大哥前车之鉴,他怎么敢?

就算要出去寻欢,他多半找的也是未开苞的少女。

唯独那一次,他被美色所惑,一时忘了这一茬。

那个倒在路边草丛里的美人儿,开口就要五百金,绝非下等娼妓。

可他就是那一夜之后,才觉得浑身瘙痒,下体长出了某些可怖的水泡疙瘩……

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平西侯将信将疑,“何人设计谁?谁敢如此大胆,设计本侯的世子?”

说着目光朝他身下看去,想知道到底是何情况,又唯恐看到的东西不堪入目。

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他多年前就已经看过一次了。

“是一个女子,一个瞳仁发黄的女子!”

汪杰人便把那一夜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平西侯,不敢有丝毫隐瞒。

平西侯听罢,又是一巴掌。

“蠢货!国丧才多久,家里的通房和侍妾,就不够你玩的?路边野物,你也下得去手!”

显然那个女子是有备而来,特意在那里等着他的。

她不对别的纨绔公子投怀送抱,偏偏是对汪杰人,还把其他人都支开了。

事后和他翻云覆雨的,想必早就换了身染重病的下等娼妓,才能这么快把病传给汪杰人。

瞳仁发黄的美貌女子,会是谁?

任平西侯怎么想,也想不出京城里头,何来这样一号人物。

“父亲,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

他这些日子,也派人出府偷偷寻找大夫,抓一些药来吃。

可府外的寻常的大夫,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御医?

那些药吃下去,根本就不管用。

汪杰人哭着抱着他的腿,白色衣裤上沾染的血迹,让平西侯下意识想躲开。

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他一脚踢开了汪杰人,怒道:“事到如今,为父怎么救你?难道要让为父豁出老脸,替你去宫里请个太医吗?!”

这样一来,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平西侯世子得了花柳病。

汪杰人膝行上去,再度抱住了他的腿。

“父亲,可是当年大哥的病的时候,您不就去宫里给他请了太医吗?为什么大哥可以,我……”

他再度被一脚踹开。

这一脚不仅是怕被染上病,更是出于愤怒。

“你如何敢与你大哥相比?他行事稳妥,从来没有让为父失望过。便是一着不慎染上了病,也是运气不好。更何况,太医治好他的病了吗?”

不但没治好,反而让他因花柳病而死的传言,散播了出去。

那是平西侯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早知如此,就让他死去好了,何必请太医来。

汪杰人听罢此话,不明白为什么。

大哥去找下等娼妓寻欢,染上了花柳病,就是运气不好。

他分明是被人设计,才会染上此病,却得不到父亲的半点怜惜。

这是为什么?

“父亲,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孩儿死去吗?孩儿还年轻,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孩儿不想死!”

他捶胸顿足地哭喊着,看着平西侯平静的面容,渐渐陷入了绝望。

平西侯深吸了一口气,眸子轻轻闭上,而后又睁开眼来。

所有的愤怒和痛苦,仿佛石投大海,被他藏起。

“汪家绝不能再有一个世子,死于花柳病了。”

汪杰人忽然明白,平西侯说的不是气话。

而是真的不会为自己请太医,宁愿放弃那他仅有的一丝生机,也不想给平西侯府再蒙羞。

他的性命,在平西侯眼中,不值一提。

要紧的,永远是平西侯府的利益和名声。

“父亲,不,不要!孩儿求求您了,父亲!”

死亡的气息头一次如此逼近,叫人不得不恐慌。

汪杰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直把额头上磕出血来也不肯停下。

“求求您了,救救孩儿吧,孩儿不想死!孩儿或许能活着,对您还有用啊!”

平西侯淡淡道:“还能有什么用?你大哥那个时候,我倾尽全力,连名声都顾不得了,只求保他一条命。他还不是死了,反而白糟蹋了平西侯府的招牌。”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汪杰人,目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件无用的器物。

器物若是无用了,丢出去也就罢了。

汪杰人,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他走出了内室,一面走,一面朝底下人吩咐。

“将少爷看管在屋里,所有的门扉和窗户,全都钉死。没有本侯的意思,谁也不能进出!”

身后的汪杰人听见这话,越发恐惧。

门窗全都钉死,那他待在屋子里,和躺在棺材里有什么两样?

下人们听见这话,心里都有了数,纷纷答应。

不一会儿,就有人扛着木条和木钉,在窗子上敲敲打打了起来。

每一面窗子,都被两根交叉的厚重木条,钉成一个叉。

这种粗陋的阻隔,和庭院的精致宽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所有院中的下人,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人为汪杰人求一句情。

甚至连问一句,为什么忽然要监禁汪杰人都没有。

他们在平西侯府已久,府里的风气便是如此。

少说话,多干活,察言观色,不要泛滥好心。

这才是活得长久的道理。

被钉死的屋子里头,汪杰人的身影扑在窗上,使劲地拍打着。

“放我出去,父亲,求求你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