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我身上还背负了胡全二十万的欠款。转岗去干迎宾，拿的应该是基本工资，薪水比唱歌少很多了。我也犹豫了。

我后悔不该答应了霍耀廷，不该让他胁迫住了。

但今时今日的我，真的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蚂蚱，霍耀廷想怎么捏我，就能怎么捏我。不过，三天以后，就工资的事儿，我还是要和他谈谈。

“楦姐，你能穿高跟鞋站上十二小时吗？”楚红问我。

我说能。为了生存，怎么我都能。“可是，我身上背了二十万的债啊，年底我就得还上。转了岗，我真的不知道能存多少？”我叹了口气。

“那……楦姐，你就继续唱歌呗！反正霍总也没答应你辞职……”

“不行了。”我说万一以后再遇到叶哥那样的男人，依我这样倔烈的性格，还会犯事儿的。

“那……楦姐，你就在这里好好干。二十万，你可以去问霍总借……每月都从工资里扣一点……”这是楚红的法子。

我就摇头。如果我再去问他借钱，那我的人格就真的低到尘埃里去了。胡全的二十万，我只能分期慢慢还了。

三天时间一过。我就去了钻石娱所。

我径直去了顶楼霍耀廷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我想也没想，开口就道：“霍总……”

可叫了几次，里面总是不答应。我真的想进去看看了。

一个女人就从办公室里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了出来。女人打扮的很妖艳，穿着短短的豹纹裙，染着黄发，胸和屁股都很大。在她出门的瞬间，我急忙让开了。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呛得我不禁咳嗽了一下。呵呵……原来霍耀廷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霍耀廷衣冠不整地从办公室里的一间侧门里出来。他拧巴着脸，皱着眉头，领带歪着，头发凌乱，看得出刚从巫山云雨里策马奔腾回来。

他看见进来的是我，骂了一句：“你他妈干嘛这个时候来？”

“霍总，现在是早晨八点。您说过的，三天期限一过，我该来报道的。”我知道，我的陡然出现，扫了他的兴致，是男人都会不爽。

他就哼了一声。“你他妈的倒是积极！”

“工作的事，我不能不积极。”

他听出了我话里对呛的意思，更反感了。“你别挡着门。”他叫我站在一边，说我挡着门，会阻了他的财路。“都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

“你等我一会。我刚起床，还没吃早饭……”

“那我出去一下，您自便……”

“就几分钟……何大小姐，你该有耐心！”他叫我就在办公室里等他。我不知道，顶楼的这间办公室，就是霍耀廷吃喝拉撒睡的地方。他当然是有住处的，但是极少回去。除了出差，一般情况下，他都在钻石娱所吃饭就宿。

我吃惊于霍耀廷换衣服的神速。他换衣服当然是避着我，进入房间去换的。这一进一出的竟然没超过一分钟。我更吃惊霍耀廷早餐的简陋。一袋速食面，一个白煮蛋，就是他的早餐。

他当着我的面，一点儿也不顾及形象，就那样囫囵吞枣地吃完了一碗面。

见我眼睛瞪得溜圆，他就揶揄我。“怎么？我额头上有字儿吗？你至于要这样睁着眼睛？”

我说了一句实话：“老实说，你不该吃这样简单的早餐。”

“为什么？”

“你是有钱人啊。”

他顿了顿。“我不是你。我受过穷，屌丝出身。当然，我知道何大小姐有钱时，那都是天天儿地山珍海味不停地轮流转啊。”

我的脸有点红。他说这话就是讽刺我。

我站了起来。“霍总，我在门外等你。”这个男人，嘴巴实在太损。

我以为，去大堂经理那里领取迎宾服，我就可以上岗了。但我没想到，霍耀廷将我带进一个存放衣服的仓库里，给我挑了一件半透明的低胸旗袍。

“拿着！赶紧进去换上！”他催促我。

我错愕了。我觉得身为一家高档会所的迎宾，不该穿这样过分暴露的衣服。我接住旗袍，就是不进更衣室换。

霍耀廷火了。“你聋子吗？”

“霍总……这衣服不合适。”

“怎么个不合适？”

“迎宾小姐虽然只是一个摆设，但也代表了钻石娱所的整体形象，这件旗袍，款式上太过奔放了！”我用了一种含蓄的说法。

他就冷笑。“叫你穿上你就穿上！代不代表钻石的形象，不是你说了算！”

我真是无语了。我看出来了，他这是要故意羞辱我整我。我的自尊心袭了上来，高昂着头，一字一句：“霍总，如果你非要我穿上这样暴露的衣服，去招揽客人的话，那我宁愿辞职不干！”我将旗袍扔在了地上。

“你！”我的态度激起了他极大的不满，“何槿楦！你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啊！三天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坐了两年牢，想不到你还是这样冲动！你二十六了，当迎宾已经老了，可我还给你这个机会，你他妈应该感激我！”他命令我捡起旗袍，进去换上。

我深呼一口气。“霍耀廷，不要难为我！我何槿楦虽然一无所有，但从没想用身体去取悦别人讨别人欢心！”

“我他妈要你这样做了吗？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这衣服不就露了一点，怎么就不能够穿了？”他骂我矫情，说我不知好歹。

呵呵……如果是仅仅露一点点，我也就忍了。可这旗袍，仅领口就开得那样低，更别说腰和腿的部位了。在我看来，我要这样打扮了，就和那些坐·台女没什么区别。霍耀廷是要拿我做噱头，更是测试我的底线。

“抱歉，我真的不能！”我甩头就走。

“站住！你他妈的给我站住！”他追上我，将我拽了回来。

他用力太猛，我被他拽的站立不稳，脚失去了重心，身子一个趔趄，就栽进了他的怀中。他本能地握住我的腰，我则搂住了他的背。这种姿势极其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