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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狂澜再起(1 / 2)

第一百零四章 狂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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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谢尚、夏侯弘三人对坐,夏侯弘启端,其以祸福相依,引出道行公正,故常生。

就此,谢尚与其侃侃而言,以祸在于知欲之论,作洋洋千言以驳;夏侯弘驳之以等同于一,言之曰:祸福转化乃公正之举,应体察自然而生生其之自然又超乎于自然,形而上,意指神赐长生。二人引经据典,互辩来去,一时难较高下。

其间,刘浓默然聆听。

谢尚侧首笑问刘浓:“刘郎君以为夏侯之言,然否”

夏侯弘言至正酣处,神情颇是怡然自得,瞅了瞅安坐一旁的刘浓,将麈一挥,不屑地道:“刘郎君之道,乃守足之本尔不知生,何足以言生”

“非也”

刘浓眉梢一扬,委实对五斗米道未存丝毫好感,其言之道行公正,故常生。亦是老子想尔注擅改道德经之删减内容。本不欲与其直面作难,汝自修长生,我自求至理,两不相干然则,其居道之人,不思道而致公,反窃道而行私,偏生强加于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挥衣袖,朗声道:“刘浓自幼熟读圣人之言,自问对道略知一二,然,汝所言之道,从未听闻不知从何得来汝所言之生,刘浓年未及冠,不敢言之然,圣人有云: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此为,盗也今日言之于生,刘浓之生”

刘浓以道德经中养生便自然长生之论,将其所言之虚弄鬼神、借而长生层层剥尽。一言长长,恰若清徵之音,连绵不绝。怒时,好似阳春惊雷;和时,则若清风顺絮,引得众人深思而畅合。

而此,已非辩谈,直为指责。

夏侯弘情急之下以麈作指。惊呼:“汝,汝不惧鬼神乎”

刘浓冷声道:“刘浓,敬鬼神而远之然则,非尔也汝若跃崖而不亡,刘浓当敬尔汝,可愿一试”言罢,将手一摆,指向悬崖

跳崖,定死

“啊”

夏侯弘揪着心口。叫道:“气煞吾也”

“若气煞,乃尔自取矣”

美郎君甩袖而出,对那瘫软于地、口吐白沫的夏侯弘不予理睬,心道:我之由来,迷证神鬼,理当敬而远之但我岂会敬尔等身披神鬼而事私心之人

五斗米过江东,虽然汲取教训改走上层路线,并成功纳入琅琊王氏为教徒;然则。其教内脉络众多,各自争权夺利、难成大器;尚得二十来年后。杜子恭才会统一五斗米道,再举天师道之帜待得那时,何需惧它其神其鬼,且看其行,其行非端,诛之

众人见美郎君作怒。起初甚是不解。过后细细一思,方才察觉那夏侯弘所述之言,皆是老子想尔注而非道德经,顿时又惹一片哗然。

当下,便有人摇头道:“此道。非彼道也岂可混淆矣”

便连王氏中人亦面面相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言道:“昔日夏侯师兄所论之言,可并非如此啊”

“然也,其将跳否”

“怕是”

王羲之卧蚕眉凝皱,双手按膝,身子微微前倾,眼底则有光泽流动,少倾,徐徐闭目,心道:怪道乎,夏侯弘数番托我使其参予此次辩论,原是想借此将老子想尔注播于会稽世家矣唉,此举是非姑且莫论,然则,其道在何矣其言之长生

谢尚理了理袍摆,歪首看着软在亭柱下的夏侯弘,微笑道:“夏侯,尚可自起乎”

“可,可否助我”

“嗯,不可”

谢尚缓缓一笑,慢慢负手而出,随后疾走几步,与刘浓并肩而行。其时,红日高悬,映着两个少年郎君的冠袍,将地上的身影拉得斜长。

一者丰神俊秀,一者妖冶无端。

半晌。

夏侯弘踉踉跄跄地窜出亭中,看着四下嘲弄的眼神,再被日光辉灼,顿觉一阵天眩地转,几个趔趄后,稳住身子,手抚额角,暗觉浑身乏冷;瞅了瞅身侧的悬崖,真想跳下去,终是惜命不舍,最后只得挥着麈,朝着王氏方向胡乱一个揖手,仓皇逃走。

中亭。

纪瞻将酒杯重搁,长眉竖拧,微微侧身,沉声道:“道畿,近年来,五斗米遍传会稽内外,借三官大帝之名而恣意亵导。行事愈发妄为,不只窃道篡改章经,而今竟不论尊卑,令士族子弟称其为师兄,着实教人心忧且虑如此上下不正之行径,纪瞻以为极是不妥理应断其根脚、规整其形、煞止此风,以免祸浸”

诛弑之言谢裒与王侃大惊

王侃杯中酒水泼洒而出,漫至手背,悄悄以丝帕拭了,徐徐压制心中惊意,淡然笑道:“纪郡守莫忧,劳心过虑矣侃观其为,不过是劝人向善事神,以彰三官大帝之灵也何况其教内以女信为众,师兄之言乃偶戏矣,岂敢教其以乱上下”

谢裒瞅了一眼王侃,暗暗一叹,不作一言。心中虽对纪瞻之言不以为然,但亦暗中作警,断不可教族内子侄屈尊而下,堂堂上等士族子弟竟事无名方士为师兄,成何体统

少倾。

屏中人想了想,笑道:“应是纪俊过忧矣,五斗米,道畿屡有耳闻,亦曾见过其之术法,委实奇妙然,令士族子弟事其为师兄行径,确属妄淆尊卑,不可滋长,理应督导。待回建康,嗯”

稍顿,恍然再道:“呀,今日行雅,你我怎言及此事且来,且来,共当罚酒三杯”说着,率先于屏中举杯就罚。

“然也”

王侃心中豁然一松,不欲于此再作纠缠。当即举杯笑道:“此番玄谈拔筹者,当在谢尚贤侄与刘美鹤之间矣嗯,谢尚贤侄所作之千言畅谈,据之有理,言之有物,足以书作美文;而美鹤前后两论。析理如涓流、洋洋淌淌,谈锋至精微、恰至妙处。王侃提议,皆为拔筹者,两位以为然否”

谢裒谦逊道:“颜渊兄此言差矣,若言致理明释,坚石略欠瞻箦一筹矣谢裒在观其策论之时,便已知此子洞悉圣人之言,已初具章统也。”

言至此处,浅抿一口茶。渭然叹道:“而今方知,昔年,郗公真乃慧目独具矣此次辩谈,理应由华亭美鹤独论而出郡守以为然否”

纪瞻见二人皆有意规避五斗米道一事,知是因琅琊王氏大多为其信徒之故,心中暗叹: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诸君不察,终将一日。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然亦知多言无益,只得深吸一口气,荡去胸中担忧,缓缓笑道:“幼儒何必过谦,美鹤之美世人皆知,然仁祖之才亦有目共识;二人恰若并蒂之莲。岂可一枝独曳也老朽作决,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