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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祝婪仙与陈奇略上下多次,赶在李杏娘回来前将地窖里的六位女子如数救出。

她们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无论祝婪仙怎么询问,她们都只会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连抬眼也不敢。

只有那位脸还算圆润的少女侧头看向那群宛如行尸走肉的女人,咬着下唇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祝婪仙一时没拦住,她已经将额头重重磕到地上:“多谢恩人。”

祝婪仙伸手去扶她,却发现少女的胳膊已经是皮包骨:“快起来,告诉我你叫什么?被关多久了?”

她的脸上涕泗横流,抬手一抹黑一块白一块的:“我叫张好,十五岁了,我记不清被关在里面多久了,大概有三四个月了。”

光是看她瘦成这样,祝婪仙猜得到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安抚道:“没事了,你得救了。”

张好捂着脸再次跪下:“恩人,我有个亲姐姐,跟我一起被骗来的,我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求恩人也救救我姐姐。”

被关的竟然不止这六人?祝婪仙把张好拉起:“我答应你,会救出你姐姐,但是李杏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得先把你们送出去。”

张好听话点点头,朝着那群女人走去。她们被关得太久了,已经丧失了与常人沟通交流的能力。只有张好靠近她们,她们才会有一丝丝放松。在张好的安抚下,祝婪仙终于安然把她们带了出来。

找了一处带院子的屋舍,祝婪仙将她们六人安置好:“张好,你先待着这里。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再来把你姐姐救出来。”张好扯着衣角点点头,巴掌大的脸庞缀满泪水,她虽然担心祝婪仙一去不回,但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得不信。

祝婪仙知道她没有安全感,便抬手捏了捏张好消瘦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会尽快回来的。”

重新回到丰昌县的街道上,这里的白天也是冷冷清清。两侧民屋虽然开着门,但是屋里的居民只会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也不会做出反应,完全对任何事不关注也不掺和。

哪怕今天是放粮的日子,他们消瘦的脸上也看不出半分喜悦。祝婪仙收回目光在心里暗叹:这里的居民在长期的压迫下已经无法正常的生活了。

陈奇略带着她叩响街道深处的一扇木门,冯文山听到动静打开门时惊了一跳:“祝大人,你怎么一身的血!”

“没事,我没受伤。”见闻人霄也因冯文山这句话扑了上来,祝婪仙哭笑不得:“我还能骗你们吗?我真没事。”说着她抬抬手抬抬腿,恨不得蹦两下以证清白。

玉饰碰撞发出的玎珰声逐渐靠近,祝婪仙向着款款而来的邵英卓躬身行礼:“祝婪仙见过殿下。”

邵英卓抬手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好了,免礼,这几日你受苦了。”邵英卓从闻人霄口中得知祝婪仙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很是敬佩她在生死之际还能为闻人霄挣出一条生路。

“殿下也受苦了!殿下千金之躯还亲自来探查民情,真是爱民如子。”祝婪仙真心替丰昌县的居民们感激邵英卓仁德,她坚信邵英卓在这一定能处理好丰昌县的一箩筐烂事。

听着祝婪仙的恭维,被自己亲爹赶鸭子上架的邵英卓也忍不住脸红,他抬手揉了揉鼻子:“没有没有,只是知识太子下乡考察罢了,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闻人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无论他们怎么打趣,只要他的婪仙毫发无伤就好。

察觉到祝婪仙身旁的陈奇略偏过头来看他,闻人霄敛了笑容回视,二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警告。陈奇略可以将目光在祝婪仙流连许久才绕回来,朝着闻人霄挑了挑他的断眉,面上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纵使闻人霄再沉得住气,这会也难免在陈奇略的挑衅中乱了心思,他抬手抚摸额上暗红色发带,心中闪过万千思绪。许久他开了口:“婪仙,我们该做准备了。”

“嗯?嗯,殿下待在这里太危险了,等把你们送出山,我和奇略还得回来救人呢。”祝婪仙与邵英卓冯文山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二男的交锋,更不曾见闻人霄因奇略两个字变了脸色。

瞧着祝婪仙叫自己叫得亲热,陈奇略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他实在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朝着闻人霄做了个口型——呸。

闻人霄咬了咬后槽牙,要不是顾忌在场另外三人,他的拳头一定已经呼在了陈奇略脸上。

与此同时,丰昌县某处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德拖着自己被陈奇略踹伤的右腿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外人那一双重瞳,王德急忙把人拽进屋里:“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白天不露面吗?“

强又富冷哼道:“有人把我从暗处逼出来了,别废话了,快给我叫两个人来帮我疗伤。”

“昨天不是才给了你一个吗?怎么这么突然,一开始不是说好一个月一个的,这会你要我上哪给你找去。”王德皱起眉头颇感为难。

强又富才不乐意跟王德废话,他指了指自己被山霓云用长枪刺伤的脖颈,王德这才发现强又富的脖颈一片血红:“哎呀,这么重的伤,哎,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王德心疼不已,往常都是把手里不听话的人送给强又富供他吞食。现下事发突然他只能骗自己手下送死,他手里的弟兄们都是跟了他几年的过命交情,要不是强又富是他在丰昌县的靠山,他才舍不得让弟兄送命。

可惜他的心疼没持续多久,一双冰凉的手刺进了他的胸膛。

王德低头看去,强又富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心脏:“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但我不准备回来了,所以你也不用心疼你手下弟兄了,他们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心脏被生生扯出,王德大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痛苦有疑惑有害怕有愤怒。可惜他最终也没能再吐出一个字,无论是叱骂,还是哀怨。

片刻后,由王德管辖的整条街道的每个屋内涌出浓重的血腥味,匆忙赶来的山霓云用长枪将木门挑开一条缝,屋里王德那肥胖的头颅被挂在房梁上,狰狞的面容正对着门缝,眼眸中道尽不甘。

山霓云面无表情合上了门,她晚了一步,强又富果然饱食一餐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