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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1 / 2)





  “不用了,”景无虞看着骆思存消失在寝殿屏风后的身影,勾了勾唇道,“我自己去寻便好。”

  得寻个离她近点的地方才行,他琢磨着。

  若到时她应付不了,他还能想些法子在一旁帮帮她。

  拒霜还在迟疑,然景无虞身形一闪,眨眼的功夫已然不见了。

  她还来不及惊叹,殿外一声高昂的“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便将她的魂儿吓丢了一瞬,她踉跄了下,连忙小跑着过去迎接。

  乾元帝一路快步行至正殿,坐上主座后,拒霜上前奉了茶,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话帮骆思存拖延一些整理的时间,乾元帝却一拍桌子,开门见山怒道:“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去将你的主子请出来,若请不出来,朕唯你是问!”

  拒霜跪在地上,惴惴不安地答道:“回……回禀皇上,夜深了,公主已经就寝,但奴婢来之前已知会过,公主应当很快便会来。”

  “很快是何时?能来还是不能来?亦或者说,长鸾在寝宫吗?”楚妍拿帕子掩着嘴轻笑了一声,命人将秋英押了上来,随即指着她道,“这些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若有半句假话,便跟她是一样的下场。”

  拒霜微微偏了偏目光,在见到秋英满脸血污的可怖模样时,她不禁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反应过来后,立刻颤巍巍地不停磕起头来:“望皇上和贵妃娘娘明察,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公主真的马上就来了。”

  楚妍闻言,眉心皱了一下,她坐在乾元帝身侧,看了眼站在一旁心思各异、屏息而待的盛初寒和骆思茗,忽地又靠向乾元帝,红唇轻启道:“皇上,依臣妾看,长鸾这么久都不现身,可见方才的事当真是有隐情的,说不定是长鸾晚宴前因为臣妾的原因受了责罚,她心头不甘,所以才做出这等荒唐事,来报复臣妾和盛大人。”

  “先等等吧。”乾元帝沉吟片刻,未置可否,“外头朕已下令封禁,一时半会进不来人,方才也问过门口守卫,的确没见任何可疑之人进来过,事关长鸾、溧阳两位公主,既然查了,那就务必要查个清楚。”

  楚妍因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还欲再说,却见一绰约身影由远及近疾步赶来。

  骆思存穿得单薄,只披了一件素净的外衣,解开的发髻随意挽在了肩后,显得她似是刚起身,甚至匆忙得来不及梳妆打扮。

  骆思存见正殿里这般热闹,先是无辜茫然地向乾元帝行了礼,而后在看到楚妍那似笑非笑的刻薄神情后,也不屑地嗤笑道:“方才来的路上儿臣还道是父皇心软了来哄儿臣的,竟没想到贵妃娘娘也在呢,哦,溧阳也在,就连盛大人——也在呢。”

  骆思存脑袋一偏,不期然地迎上了盛初寒的目光,她笑容得体,落落大方,落在盛初寒眼里,却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心上。

  这般暗流涌动的情形下,他最先想到的却是——

  那本该于世间万物中只看得到他的盈盈眼神,没有了。

  她的笑未达眼底,里头剩下的,只有化不开的淡漠和冷意。

  一股莫名的酸涩感缓缓晕开,盛初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怔怔瞧着她,这才发现真正直面这个略显可笑的事实,似乎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15、16章网审快两天了,居然还在审核中,太可怕了。

  吃个宵夜压压惊吧……

  第18章

  两月前,边关安定,太子率军凯旋,乾元帝于宫中大摆凯旋宴。

  百官的贺词里一口一个无知北蛮,盛初寒再也听不下去,便借故离开休息,路过林江池时,一条雪藕般的白臂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拦住了他,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盛初寒,你可终于出来了。”

  大约是喝了许多酒让他有些微醺,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嫌恶地推开她,甚至任由她拉着在林江池旁的凉亭坐下。

  凉亭里已经备好了茶点,女子见他脸上晕起驼红的酒意,便端起桌上的玉碗递给他,讨好地笑了笑:“我知道父皇特意吩咐今晚酒肉务必尽兴,可之前听你府上的人说,你的酒量不是特别好,所以我提前给你准备了醒酒茶,你要不要先喝一碗缓缓?”

  女子皓腕如雪,盛初寒接过茶碗时,鬼使神差般抬手触碰了一下。

  触感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软软的却也凉凉的,他见着女子那双凤眸瞪圆了些,里头盛满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纯粹爱意,她胸脯起起伏伏的,似乎是很紧张。

  好半晌,她才鼓起勇气回拉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羞涩却又坚定地说:“盛初寒,我想把我的这辈子都交给你,你要吗?”

  他收紧手掌,又马上松开,随后喝了一口醒酒茶,沙哑着声音道:“缓缓再说。”

  这若即若离的一缓,便缓到她甘愿为他冒险出宫,放下公主的身段大胆求婚,甚至还威胁他若不答应便去求皇上下旨赐婚。

  作为被长鸾公主强取豪夺的人,他当晚便义愤填膺地入宫面圣了,乾元帝允他内阁之位,而他只需娶她回府,自此应是皆大欢喜。

  但她现在,却待他弃如敝屣。

  “盛大人莫不是魔怔了?长鸾正同你问好呢。”

  楚妍突兀响起的声音,一瞬间拉回了盛初寒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恍惚间竟连行礼都忘记了,于是将方才下意识紧握的手松开,面无表情地对骆思存作揖道:“参见长鸾公主。”

  “盛大人不必多礼。”骆思存微微一笑,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边讥讽之意毫不掩饰,随后目光又落在脚旁那伏趴在地上,似是昏迷不醒的宫女身上,不解道,“父皇深夜来此召见儿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楚妍看着骆思存,哂笑道,“你自己宫里的人都不认得吗?”

  她虽看不懂盛初寒晦暗莫名的神色是何意,却知道骆思存的出现便代表着变数。

  如今她同盛初寒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他当真娶了无权无势的骆思茗,后头的路只怕会难走许多。

  骆思存使了个眼神,旁边的侍卫便上前来将地上的人翻了个面,她淡淡扫了一眼,随即似笑非笑道:“长鸾之前还在奇怪,怎么秋英不见人影多时,原来被贵妃娘娘带走了呀。”

  楚妍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道:“你可知这狗奴才今晚一口咬定是你命她以你的名义,居心叵测地设计了盛大人和溧阳公主深夜密会这一出?”

  她将“你的名义”这四个字咬得很重,骆思存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倒抓住最末尾的那句惊讶道:“密会?盛大人和溧阳吗?”

  “这么说,你并不知情?”

  一直沉默的乾元帝此时开了口,他眉头拧得很紧,“长鸾,那你今晚可曾出去过?”

  “回禀父皇,儿臣一直都呆在寝宫里,早早便睡下了。”说到这里,骆思存撇撇嘴,反而委屈道,“更何况父皇明言罚了儿臣禁足,儿臣哪里还敢离开半步……”

  乾元帝又问:“那为何伺候你的宫女指认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儿臣也不知,”骆思存道,“先前秋英便不知去向了,儿臣念她平日无拘无束惯了,是以并未派人去寻,只道是因着今日走了这么远的路她先行回屋歇着去了,却没想到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