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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她不知自己是否还能走回来,离开东殿时,她把匕首揣进袖内,紧紧攥着。

  出发时她没带桃青。

  桃青追出殿外,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公主,晚上宫宴奴婢陪你去。”

  这么多年,她从没把桃青当做奴婢。疼爱是真的疼爱,她眼角含笑,正要开口说话。

  一行人从转角走了过来,她们立在殿门看去。

  是几个黑甲侍卫,像西殿那边的。

  果然是景仲的侍卫,他们向画溪请安:“属下参见娘娘。”

  画溪嘴角还噙着三分笑意,语气温和:“起来吧。”

  侍卫起身,道:“王上说今日是除夕,请娘娘过去用膳。”

  画溪和桃青两人立于石阶之上,悄然对视一眼。

  画溪看了看住了将近两个月的东殿,草木已谢,枯木虬髯,让她想起大邯京城的皇宫。

  *

  画溪乘肩舆去西殿。

  东殿冷清,西殿亦然,大过年的,没有鞭炮,也就没有热闹。

  距离东殿距离越来越近,画溪心里也越来越忐忑。

  她想起来柔丹的路上,总是梦到景仲犹如洪水猛兽。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主动接近猛兽。

  坐在肩舆上,她腰背挺直,整个人紧紧绷着。

  背心沁出细密的汗水。

  明明是数九寒天。

  进了西殿,老远外就有股浓郁的药味儿。

  “娘娘,到了。”宫娥伸手,扶她下了肩舆。

  澹台简等在寝殿外,见肩舆到了,迎上前向她请安。

  “娘娘。”澹台简一揖。

  画溪上前,扶住他的臂,止住他的揖礼,反朝他微微福身:“先生大恩,画溪铭记于心。”

  “娘娘言重。”澹台简受宠若惊。

  她潋滟眸子内一片澄澈清明。

  “王上身体如何?”画溪暗纳了口气,硬着头皮问道。

  澹台简道:“王上被人偷袭,中了毒箭。虽暂时无碍,但余毒未消,随时可能复发。”

  画溪平静颔首道:“先生,我定会好生照顾王上。”

  澹台简推开殿门:“王上就在殿内,有劳娘娘。”

  门刚敞开,屋子里的药味儿就扑面而来,几乎呛人。殿内没点几盏烛火,显得有点阴森。

  澹台简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烛心“啪嗒”一声,灯芯溅出几滴烛油。画溪的目光顿了顿,做好心里准备,才缓缓挪到床沿。她还是不大敢直视景仲,哪怕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眼角的余光落到他脸上,她眸中闪过一抹讶然。

  一个多月没见,他消瘦了许多。

  因卧床修养,皮肤白了不少,眉下的小痣越发明显。许是因为中毒,眼底有淤青痕迹,眼窝看上十分深邃。

  景仲的容貌很漂亮,英武时器宇轩昂,病弱时弱柳拂花。

  此时的他不像屠夫,倒似书生。

  和传闻里单手拧断人头的恶魔相去甚远。

  画溪目光流转,重新坐回床沿,双手叠放在膝边,静静等待。

  澹台简说景仲最近总是昏迷,不知何时才会醒。

  守了大半日,景仲一直没醒。

  天色越来越暗,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

  一阵脚步声,在殿外的匆匆响过。

  画溪起身,理了理窗幔,才坐到窗下等着。

  进来的是一个男子和乌云珠,乌云珠看到画溪时,眼微眯了下,有些茫然,顿了顿,才向她问安。

  男子满脸堆笑,先是对画溪说了几句道喜的话,才介绍自己是景仲的贴身侍卫温青,他们成亲时他在领命去了外地,所以还未见过她。

  温青虽是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但性子直爽,又带着张笑脸,看上去十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