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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1 / 2)





  纪筝小心翼翼地转过脸,是皇叔,他瞬时长舒了一口气,这次明辞越没有趁他睡着时偷偷离开。

  熟睡时的明辞越不同于以往的疏离有礼,而是将他当作了抱枕,一整个塞在怀里,腿与他的腿交错紧贴,手臂横过他的胸前。

  或许做噩梦的因为这个。

  殿门不只是何时被人掩紧了,窗牖也只留了一道缝隙,夜半三更的晚风轻柔下来,戏弄着柔软的帘幕,骚动着他垂在床沿的发丝。

  有一缕月光打落在他们睡时交握的十指,像真正的爱人那般。

  纪筝下意识地调慢了呼吸,随着床帘摆动的节奏一起一伏。

  他的全身僵硬得厉害,额头不知为何烧得灼烫,但不知为何,他根本不舍得动弹,也懒得动弹。

  只从被子里抽出了一只手,悬在半空,有些抖动地沿着明辞越紧锁的眉眼,缓缓描摹。

  那个监正好像说过帝星受灾星的影响,会体虚多病,常受噩梦惊扰不知此刻,明辞越梦到了些什么。

  想到此处,纪筝心底一沉,有些难堪地垂下了眸,指尖不小心刮到了皇叔的睫羽,两边都是一阵蝶翼扑闪般的颤抖。

  他犹如惊弓之鸟似地连忙收回手,转回脸,心虚,闭紧眼装睡。

  不知明辞越是醒了,还是潜意识的动作。

  不一会儿他的腰间搭上了一片温热,哄婴孩一样地,一拍,一拍。可那节奏竟然诡异地合上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怎么可能?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跳动得更加厉害了,就当他想要仔细再观察时,一个铃铛声闯入了他的耳畔。

  叮铛,叮铛,叮铛

  纪筝睡在外侧,一睁眼,猛然跟宝贝鹿打了个照面。

  纪筝:

  儿子夜闯亲爹寝室,以后睡前得锁门。

  那鹿刚好有床沿那么高,一会儿左歪歪头,一会儿右歪歪头,弄得脖颈间的铃铛清脆一阵响,圆溜溜的眼睛在夜里黑得直发亮,一转不转地凝望着他。

  纪筝刚想伸手握住宝贝鹿的铃铛,明辞越睡梦中手臂猛地箍紧,与此同时,那鹿有感应似地,一步跳开,挪动到他俩半垂在床沿的交握手边,轻轻舔舐着纪筝的指尖。

  即便知道这是鹿不是人,又不会有思维,可这种情事被围观被戳穿的感觉还是足以让他耳尖一阵赧红。

  况且那鹿还一路用鼻子拱了下去,纪筝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它,打量到自己身上,红一块,白一块,深一块,浅一块,泥泞不堪,引人遐想无限,足以见证刚才是怎样一场浪潮汹涌。

  纪筝咽了一口唾沫,猛然绷紧了身子,绝望地闭紧了眼。

  明辞越在他身后,醒了。

  察觉到自己伤未干透的衣襟仍被勾在圣上指尖后,他干脆脱了上衣,只着下裤,从床榻内侧翻越而出,落在床下,光脚无声地踏在地面上。

  那鹿见了他,即刻亲昵地凑了上来,轻顶他的小腿。

  明辞越皱眉,弯腰,从它口中抽出了一条胡枝子,这嫩叶长条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他当初在武安侯府,用来引诱小鹿带着他主子上钩的工具。后来回宫他便藏在侍卫所里了,眼下却又被它衔在口中,不可能是鹿自己翻找到的,只有一种情况。

  圣上发现实情了。

  怪不得今夜突然喝了酒闹别扭。

  那鹿还围着他身后面转,明辞越耐心缺缺,一想到刚才鹿舔了他的圣上的指尖,心情就更加不悦,随手便把枝子抛向了门口的方向,寄期待于这鹿尝到甜头能乖乖离开。

  地上散落的全是方才学生案前的纸,明辞越随手捡起一张,上书论立贤能抑或立嫡出,另一张,嫡出优于有才能,还有更明目张胆的,直接写圣上出身好,有才能。

  明辞越没忍住,偷偷勾了勾唇角。那些个白面学生一瞧就是被李儒海送进来寻欢作乐的,谁知圣上就这么让他们做文章答策论。

  贤能还是嫡出?亲王还是圣上?那孩子心中的问题一目了然。

  放在以前,明辞越或许还会作答当立贤能,而今日明辞越只是想说,嫡出者并不一定是无能之辈。

  这些纸大多都是空白一片的,唯有窗边飘进来的一张,洋洋洒洒一整篇,大书特书二者的关系,立嫡出与立贤能的利弊之处,末尾处落款原明。

  原明?怎么可能是原明,那汉子能识得几个大字,他还不清楚么。

  明辞越皱起了眉头,刚把这张纸抽出放在一旁,腿边又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低头一看,那鹿又颠颠地跑了回来,嘴里衔着枝子,见了他,便即刻放下,退后半步,像是暗搓搓地期待着明辞越再次抛出。

  明辞越沉默了,就在鹿失望地要离开时,他蹲下了身,点了点鹿头,你很像他。

  纪筝:

  儿子,给爹丢人了。

  明辞越的声音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仿佛含了一口烟雾,喷吐在他的耳畔。

  纪筝自始至终都半眯着眼,自欺欺人地从缝隙打量着外头明辞越的背影。那几近神作的蜂腰猿背,肌肉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薄薄一层包裹着修长的骨头,随着他蹲下站起的动作,微微滑动。

  以前明辞越从来都是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被弄乱的从来只有他。而现如今倒是公平了,他没了亵裤,明辞越丢了上衣,他们都在这深冬的夜里弃甲曳兵,输得一塌糊涂。

  等明辞越走到有光亮的地方,纪筝才瞧了清楚,蓦地狠咬紧了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背部布满了可怖的疤痕,大大小小不规整地遍布四处,最长的那道从右肩直下左腰,犹如蜈蚣一般,歪歪扭扭,仿佛要将整个人撕裂开来。

  圣上,才是丑时,再睡会儿吧。明辞越背对着他,不用回头就将他轻而易举揭穿。

  纪筝应该闭上眼继续装睡,可他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一滴冷汗划落在他的睫羽上,扑扇半天,落不下。

  不多时,明辞越察觉到不对劲,缓缓回了头,走近了,用手拭了拭他额间的冷汗,这么多!圣上?

  纪筝昏昏沉沉,感受着那只手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探到衣襟里。

  嘶,这手怎么这么凉,推不开

  圣上,别睡!那只手急着来轻拍他的颊侧,有什么东西裹挟住他的唇瓣,温热的,湿漉漉的,不带任何情.欲,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过渡温度。

  纪筝这才发现自己的唇齿一直都在冻得打颤。

  他的全身一半架在炙火上,一半浸泡在冷水里。

  来人,传太医!可之前为了方便,宫外守夜的宫人侍从早就被纪筝自己清除干净了,哪还唤的来。

  臣去找人,臣这就去,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纪筝从未见过明辞越如此慌张的神情,病痛折磨之际,又有点小心眼地想要满足地扬扬唇。

  急什么啊朕走了,没人牵绊你了,留大燕称王,归西漠拜相,不都咳咳。纪筝扭开脸,别碰朕,谁准你亲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