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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1 / 2)





  屋内依旧仅剩那场凝固的冬月旖旎。

  这一夜就像始于此终于此的一场梦,他连顾丛云一面都没见到。唯独听到的,见到的,那些个离奇却又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

  纪筝沉默无言,镇定地离开武安侯府,将封条归置原位,让一切重归平静。一宿未眠,天色将晓。

  门阖死的那一瞬,他猛然倚靠上去,有侍卫跟上前来问他有何指示,纪筝只摇摇手,吩咐下去,若是兵部正堂再出现明老将军的书信,全部收集起来,入宫内保管。

  能听到人心的蛊,西漠异术,明辞越

  紧绷了一整夜,突然放松下来,疲惫感如潮水汹涌而上,将他拍倒入泥沙里,疲惫到刚才的对话一句也不想再回忆,一句也不能多思考。

  似乎这个即是关键,可以和监正所言的星相,可以和无数奇怪梦魇,可以和之前皇叔的无数次及时救场全部联系在一起。

  他终于得到了那团乱麻里的线头,但又只想却步于此,不愿再深究半分。

  困乏席卷而来,最好是一场大梦,梦醒时分,战争结束,将士凯旋,一切归零。

  报!西漠又来军书,已抵兵部,还未呈到早朝之上。

  纪筝猛地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黎婴并不在战场!他之前按照剧情,针对黎婴原书计策交给明辞越的战术布置,很可能完全是错误的,可明辞越又绝对会无条件相信他的指挥。

  兵部正堂和这里只隔了几条巷子,纪筝这趟就是瞒着宫内微服而出,根本来不及再派人通报兵部,由近卫护送着,天还未亮,宵禁还未解封,直接从市井街坊里穿了过去。

  当值官吏刚接手那封军书,还未拆封,便瞧见圣上伴着一群带刀侍卫,风风火火直接从正堂闯入。

  他慌地从瞌睡中惊醒,连忙遣人入内堂叫醒兵部尚书黄大人,接着又颤着膝盖跪下行礼,急着要伸手给圣上递那封西漠刚到,还含沙带土的军书。

  圣上的手已经先他一步,自己拿了过去。

  黄士德黄大人边系腰带,边从内堂跑出来之时,刚好听到小圣上直立在堂中央,缓缓开了口。

  皇叔,深陷敌阵,夜奔百里,身负重伤。

  作者有话要说:和皇叔谈恋爱去~

  抱歉久等了,正文最晚春节期间会完结,不会坑,他们的故事还没结束,he如果不放心担心我坑的话,可以再等一阵完结来看,这次真的忙到拖得太久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抱歉了,番外什么的我会尽量弥补,感谢每一个还在守候皇叔和筝筝的你们,鞠躬

  第54章

  黄士德闻言, 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当即跪了下去,瞬时在场侍卫仆从跪倒了一片, 接二连三低下头去,全场沉寂一片,无一人敢置一词。

  明辞越, 曾经横扫西漠八部的大燕战神,就这么败给未成气候的新一任年轻狼主了?一代传奇就这么落幕了?

  黄士德低着头没敢出声,但心里嘀咕个不停。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事他一个兵部侍郎不会不知道, 可是若要说明辞越兵败, 且被西漠人重伤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可能。黄士德不小心念叨出了声。

  不可能,不可能!对,怎么可能, 明辞越不可能重伤, 不能重伤,不能从战场上退下来!明辞越下来了谁还能顶上, 他一个兵部的尚书大人吗?!

  黄士德顶着圣上直打落下来的目光, 飞速道:不可能啊圣上, 此中有诈,明辞越带兵多年, 区区一个西漠小狼主根本伤不到他分毫通敌叛变,谋权篡位!这定是他为了谋权篡位想出来的计策,先是跟西漠那妖人黎婴勾结串通,以兵权做筹码交易,再演一出苦情戏,佯装重伤回朝, 带着万千西漠胡人大肆入侵,引狼入室,眼下璟王一人大权在握,京城的这些个禁军根本不足以抵挡叛军,大燕,大燕国运飘摇啊圣上。

  黄士德磕头磕得震天响,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真是一副呕心沥血的忠臣样。

  圣上一时没有说话。底下的人起先确为哀痛将殒国殇,此时被这话干扰了头绪,忽觉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官吏中竟也出了不少附和之声。

  黄士德继续道:圣上没依规派监军随行,谁又能说得清战场上什么形势,说不定两军营地都已经混为一处,不分彼此了。去年冬狩节上,那西漠人和璟王不就已生过相互勾结的歹心?臣早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那黎婴还在皇宫时,他看璟王的眼神目光就不怎么对

  依黄大人看,朕该怎么办?

  嗯?黄士德被打断,一愣,这首先,圣上就绝对不能让明辞越回京养伤,不能中了他的苦情计

  他伸手还想接圣上手里的那封军书仔细瞧瞧,谁知圣上攥紧那封信,伸手一递,直直打飞了他的乌纱帽。

  黄大人不是在怀疑璟王,黄大人是在怀疑浴血杀敌的万千大燕将士!纪筝重重一拍桌案,换掉一个璟王容易,换掉三军二十万士兵呢。

  有用则捧上神坛,无用则弃如敝履。

  纪筝极为缓慢地环顾了整个兵部大堂,凝视那些跪地不起的官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所有附和之人都跟着黄大人一起,除名革纪筝突然一顿,眯了眯眼。

  黄士德的表情渐渐僵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跪爬过来,痛哭流涕,连声忏悔,要求免官查办。

  纪筝甩开了腿,不如都跟着黄大人一起,做监军,好好看看清楚璟王究竟是如何叛国通敌的。

  他不再理会地上连滚带爬的黄士德,带着那封军书着急回宫,可刚出兵部大门,就迎面碰上了闻风赶来的赵太傅。

  纪筝并不意外,太傅也来劝朕?

  赵太傅只道:圣上勿怪,只是此刻绝不是召明辞越回朝的时候。

  纪筝颔首,朕不召他回朝。

  赵太傅皱眉。

  纪筝道:朕亲自去西疆。

  去西疆,是纪筝看完军书后的当即做出的决定。

  去西疆,去把那个后背战痕累累的将军背回家。

  赵太傅闻言先是惊愕,继而张了张口,想阻拦的话抵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大燕与西漠的战事三代不断,先帝在位三十年都没曾做出过如此之壮举,此刻两军交战大燕正处下风,这么一个弱冠之年的富贵小圣上愿在此刻奔赴西疆

  赵太傅抉择片刻,还是发自内心赞叹:圣上有此雄心,臣再不敢妄言劝阻,只能尽全力安排车马侍从,护及圣上周全。

  纪筝又摇摇头道,这次朕微服前往,不要惊动京城和西疆。

  赵太傅还停在原地,却见圣上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体一摇,扶在了墙上。

  赵太傅这才又想起了什么,连忙上去搀扶,低声道:世事难料,圣上自己多保重,璟王殿下福大命大,一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圣上推开了手,抬头一看,赵太傅一愣。

  那张精致如画的少年脸庞上不见一丝情绪波动,无喜无悲,眼神麻木空洞得如冰封的海面。

  朕没事,胜负生死都是常事,由天不由人,朕都知道,都明白朕只是要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