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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绩哽住,缓缓摊开掌心,小声点。

  毕竟在宿舍楼,虽然这会儿绝大部分人在上晚自习,宿舍楼里就宿管阿姨边嗑瓜子边外放土味视频,但白绩还是觉得他俩大男人你背我,我搂你的太奇怪了。

  而且他现在情绪不稳定,病情虽然在白务徽不断的脱敏刺激下勉强受控,但是如果仔细看,白绩脸色苍白,指尖有轻微的颤抖,齐项说一句话他需要缓一缓才能给出反馈。

  我背着你,手里提着包,包里装的是你的晚饭。齐项对宿管阿姨点点头,让阿姨帮忙按电梯,这种服务态度,说我是在尽孝都有人信。

  白绩闭上眼睛,假装聋了。

  等回寝室,齐项把他放在椅子上检查脚踝,白绩躲了躲,没躲过被掰着腿按住了,拉下袜子才看到脚踝早就肿了,多亏白绩能忍,老半天眉头不见一皱。

  出什么事了?齐项问。

  他其实能猜出来,也做好白绩并不会告诉他的准备。

  小刺猬,可太会防备人了,问一句就扎成团。

  他进宿舍区第一眼就瞅见白绩坐在那儿,面无表情不知道看什么,眼神空落落的,但又有所聚焦好像真的在津津有味观赏什么一样,他有要坠崖一般的绝然与悲伤。

  只消见过白绩生病的样子,大抵就知道精神疾病对人的摧残可以怎样无情残忍。

  生病的人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齐项更摸不准白绩会不会如前两次一样排斥他,所以等了一会儿才慢慢靠近。

  还好,这次白绩接受了他。

  那句话出来时太可怜了,像是被人扔进垃圾堆的玩具熊,千疮百孔还淋了雨。

  所以这次他会向我坦白吗?

  齐项贪得无厌地渴望白绩再多地向自己敞开心扉。

  他眼睛眨也不眨望向白绩,温驯而无害。他兜里还有块巧克力,如果白绩不想说,他也可以用低血糖来帮着打圆场,这是第二打算。

  而白绩正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上完碘伏后,十个手指头创口贴包了六根,不疼就蹭破了皮。

  他磨蹭半天,从兜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有信。白绩瓮声说,突然就在宿舍门口了。

  他答应过齐项,有问有答不做哑巴,虽然这个回答他想了很久,但是说出来的霎那,白绩轻松了不少,好像那些背着的重担忽然卸下来几斤,连腰都直了几分。

  白绩也清楚,齐项这么聪明,两次收信他又都在自己身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早有猜测了吧,他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真听到答案,齐项受宠若惊,目光刚落在信封上,白绩又抽回手,把信捏成球塞回兜里,恹恹道:我想洗澡,睡觉。

  好。

  齐项搀他起来,白绩没推却,状态似乎还行,齐项仍有些不放心,在浴室门口塞给白绩一颗巧克力。

  白绩不解,把糖球含在唇间,一时没咬碎。

  奖励你的。齐项说,洗去吧,站不稳的话喊我。

  *

  入夜,房里窗帘紧闭,小夜灯被遗忘在角落,没开。

  白绩洗得很潦草,睡的也仓促。他洗完澡头发也没擦,垫了块布就躺床上抱着被子休息了。

  虽然醒着的时候表现的很好,但梦是人潜意识的展现。

  白绩梦魇了。

  他身心过于疲惫,自动略过了失眠的步骤,这一次梦魇来的猛烈,或许有湿发入睡的缘故,白绩又梦见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是无比清晰,身临其境的梦。

  新年夜,还差半个小时白绩就要十四岁。

  屋外烟花砰砰砰绽放在夜空,屋外传来打骂声时正好升起红白烟花,红色像血,白色像丧事的布,很讽刺很应景。

  烟花的色彩映照在白绩空洞的眼中,他别开眼反身给上锁的门踹开一个窟窿。

  屋外,白务徽醉醺醺地掐着周雅雯的脖子,地上满是打碎的酒瓶碎渣,周雅雯就跪在这些碎渣之上。

  白绩撞开门出来打断了这一场恶行。

  回去!再看连你也别想过个好年!

  白务徽朝白绩喊道,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上层社会带了十几年耳濡目染了一套文邹邹的行事作风,下手再重说话还跟讲道理一样。

  相较而言,白绩算是粗人。

  他抄起酒瓶直接砸在了白务徽的后脑勺上,你他妈去死吧!

  白务徽身子软了下去,白绩以为一切解脱了,他刚想去拉周雅雯,只听扑哧一声,后腰被人捅了一刀。

  那是濒近死亡的疼痛,尖锐深冷的铁器嵌在软热的血肉里,白绩本身就不耐疼,他眼看着周雅雯惊恐地扑来,绝望到连呼救声都喊不出来,只能任凭自己扑通地跪在地上。

  还没有结束,但是

  梦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化不开的黑色,他只能感受到

  疼

  好疼。

  啊!!白绩猛地睁开眼,胸口起伏,一声比一声粗的呼吸模糊在夜色重,而房间里一片漆黑,就像梦中最后的场景一样。

  此时的白绩格外脆弱,他睁大双眼,仿若见到了修罗地狱,双眼通红,两股泪汇聚在眼角,不受控地淌下。

  乖乖

  黑暗中,传来齐项的轻哼声,白绩这才朦胧望见一个影子半跪在他的床侧,轻轻拍着他的肩。

  你白绩讷讷。

  齐项:我怕你做噩梦乱动,又把脚给踹坏。

  他一开始也以为白绩这一次问题不大,直到躺下后听到边上滚来滚去的动静,齐项才笃定今夜是难捱的,他担心白绩,也睡不着索性就来守夜。

  白绩听到这个回答五味杂陈,齐项拍的他很舒服,就像襁褓中的孩子被哄睡一样,有别样的安抚力。

  白绩问: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绩:要来我床上睡睡吗?我家床还蛮大的~

  我宣布,小白鸟从此再也不会受委屈了!!!!

  第58章

  黑暗中,床边的人面容模糊,只有一双眸子闪着微光,白绩觉得它们像桔灯,里面燃了两簇温热的火光,暖烘烘的不烫人。

  白绩思绪不由飘到与齐项同床共枕的那几天,他恍然记得自己也曾做过噩梦,可是那一次他没被惊醒,反而安然地睡到自然醒。反而是自己回谢家住的那几天,一个人独享两米的大床,愣是失眠到深夜。

  他也探究过原因,不可否认唯一的变量是齐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