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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云手(1 / 2)





  “‘不解缘’不是带在你身上吗?”边淮道。

  岑雪枝将右手轻轻笼上腰间绣球。

  “呃……”他转头看了看卫箴,将卫箴拽着拖到一边,问他,“边淮到底要杀谁?你怎么知道,你杀得了吗?”

  “人称拿云手的一个边家炼药师。你放心吧,他手上血债累累,早就该死了。”卫箴低头看着他,“我应该杀得了。”

  可岑雪枝并不是怀疑卫箴、怕他去杀无辜的人:

  岑雪枝早在衔月港为卫箴听诊时,就听到过卫箴心弦清澈,不会是会作奸犯科的人。

  他轻敲了一下卫箴的肩膀:“你哪里来的自信?要是真的用不解缘盟誓,以后你想反悔都不成!”

  “我反悔会怎样?”

  不解缘的真正用途,是结盟,这卫箴明白,但到底黩誓后是什么结果,他还真没写过,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岑雪枝焦急地说,“可能会死的!”

  卫箴点了点头,还是说:“结缘吧,应当能做到。”

  “什么应不应当,是必须能做到,否则你一辈子脑子里就会只剩下这一件事了!”岑雪枝右手紧紧按住绣球,“我不会同意给你们结缘的。”

  卫箴板起脸来:“雪枝,你之前不吃鸣金草,我还没说你,现在又放着现成的丹药不要,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多人等一辈子都等不到结丹的机会?边淮说能保你结丹,就说明你和他有仙缘,过了这村没这店,换成别的炼药师,哪怕是明镜散人,也不一定能给你结丹了!”

  岑雪枝的神情比他还要焦急:“是你到底懂不懂!结缘以后,你这辈子就被这件事绑住了,结不结丹还重要吗?”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卫箴不耐烦道,“十有八九能成功,而且本来这个拿云手以后也会被武神杀掉,我们拿着有武神残魂的兵器,没什么问题。”

  岑雪枝仍不同意:“十有八九是不够的,我再说一遍,你想别的办法,同边淮再谈,总之我不会给你们结缘。”

  卫箴简直想把这个祖宗拎起来,晃晃他脑子里的水:“你不结缘,怎么确定边淮不是在骗我们?再说了,去杀人的是我,杀不了也是我倒霉,和你有关系吗?快点,别闹了。”

  男主已经接连失去两个挂了,现在不赶紧提升实力更待何时?目前来的几个小任务小boss,卫箴还能拿着岑雪枝的挂替他挡一挡,但以后遇见真正的反派可怎么办?

  他握住岑雪枝的手腕,将岑雪枝提到边淮身前。

  岑雪枝却甩开,对他大喊:“我不!我和你有关系吗?凭什么帮你们结缘?你松开我!”

  边淮:“……”

  “这样吧,”边淮回头看了看明镜山,确定身后无人,又道,“我再加一柱:

  “一世堂一共给了六个名额,意为留给广厦的魏、段两家、沙洲的边、连两家,与世外的南门家,还有一位则空给天外天,但天外天杳无音讯,似乎并不打算派人来,所以最终决定由其他各世家共举。如果此事你们帮我办成,岑大夫,我会代表边家向明镜散人举荐你——

  “你本就是大夫,平生所学与炼药相通,届时再迈入金丹期,加上炼药世家的大力推荐,这名额便十拿九稳是你的了。至于我边家原本的名额……”

  边淮平摊右手,指向卫箴:“我转送给卫公子。这样两位仙侣可共入一世堂,免受离别之苦……”

  “不是!”卫箴也炸了,“什么仙侣……”

  岑雪枝扭头就走。

  边淮:“稍等,我还可以再加一注。”

  卫箴:……怎么有种逛菜市场的感觉?

  “如果日后你们拿得出足够的药材,”边淮轻抚霓尘,“我再送上一枚化神丹,怎么样?”

  卫箴在岑雪枝耳边悄声道:“你听我一句,拿云手这个人为祸百姓,不能放着不管,我是肯定要杀的。既然与边淮结不结缘,我都要杀,为什么不拿他送上门的报酬?你要是再不给我们结缘,我冒着他反悔的风险,也要先去杀了拿云手再说。”

  这话是卫箴为唬他乱说的,可岑雪枝不敢赌,只能闷闷不乐地站了一会。

  腓腓还被卫箴拎着,蓬松的狐狸尾巴卷起,拂过岑雪枝红绣球下的流苏。

  行吧。

  岑雪枝在心里把卫箴骂了一万遍:简直是不知死活,不可理喻,不分好歹,不识大体……

  “起。”他闷声道。

  绣球“唰”得散开,红线围着三人绕成一圈。

  “两位姓甚名谁?”

  卫箴:“卫箴。”

  边淮:“边湘文。”

  两条红线从万千丝绦中滑出,在空中缠绵绕过后,分别滑到了卫箴与边淮的腰间系好,编成了两个极简的万字结,其余则又织成绣球,重回原位。

  腓腓伸着两只小白爪子,张开粉嫩肉垫,冲着边淮腰上的红线“喵”了一声。

  “心照不宣,誓死不渝;此缘不解,此生不弃。”岑雪枝叹气道,“礼毕。”

  话音刚落的瞬间,霓尘鼎中蓝焰升腾,数枝不似草也不似药的东西依次投入鼎中,紧紧几息的功夫,两枚丹药便在如雪尘灰中坠入鼎内,打着旋滚了两圈。

  边淮手中一掂,将鼎收好,丹药扔向卫箴。

  “吃。”卫箴拎猫的手松开,把猫扔在了地上,一左一右两手抓住两枚丹药,右手递给岑雪枝一枚。

  岑雪枝却抻着不接,只把猫捡起来,撸猫自宽:“现在可以说说,那个拿云手到底是谁了吧?”

  边淮心中讶异他竟然不知,面上仍是冰冷的神色:“正是家父。”

  “啊?”

  岑雪枝比他更惊讶:“你……你要弑父?”

  边淮冷冷道:“下手的是卫公子,怎么能把帐算在我头上?”

  “有道理。”卫箴嗤笑,将自己那枚药丸一口吞下。

  卫箴走上边淮的红色沙舟,箕踞船尾,左手撑开搭在靠背上,冲岑雪枝招手让他上来,可岑雪枝上船后不好坐在主人一侧的船头,只好轻踹了卫箴一脚,让他把手臂收回去。

  但卫箴没懂他的意思,只将左腿收了收,两条长腿缩着,示意已经给岑雪枝留了地方。

  岑雪枝抱着猫无语坐下,仿佛靠在卫箴怀里。

  沙洲由灵石催动,支起五面精雕细刻的鲜红色带窗船篷,驶向与明镜山相反方向,划出一片白色沙浪。

  “拿云手本身并不难杀,难的是他身边为他卖命的死士,都在金丹期以上。”

  边淮说着,与卫箴相对而坐,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展开在三人中间的小桌上——是一张边家大宅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