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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新恩(1 / 2)





  “反正这世上我最重要的人都死了,那就让别的人……也都去死吧。”

  魏影从说完,一甩秤杆,直指常炀。

  “啊!”常炀惊叫一声。

  岑雪枝的右手慢慢挪动,握在了君子剑剑柄上,按剑不动。

  “哎……”连秀老气横秋地叹道,“翘翘错薪,言刈其楚。我已尽全力,你这个神童怕是留不住了。”

  魏影从不知想到了什么,讥笑了两声,满含恶意地对连秀道:“我突然改主意了。”

  岑雪枝握紧左手,听得入神。

  “你不是想护着她吗?”魏影从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如你来替她,把你体内的那颗金丹给我,怎么样?”

  连秀是连家的神童,自然也应该是木水双灵根的。

  “我还没有结丹。”连秀冷声道,“哪有人会十岁结丹?就算能,也会抑制修为、等成年后再结丹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魏影从冷笑:“呵,别装了,我知道你在丹田内藏了一枚极好的金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的,嗯?”

  岑雪枝又是一身冷汗:

  这孩子居然挖了别人的金丹、藏在自己丹田内?

  这……这简直骇人听闻、不合常理!

  连秀怎么说也是连家的内家公子,将来还是很有可能自己结丹的,到时候这枚别人的金丹长在了他的丹田里,他自己的那一枚又要怎么办?

  除非是魔修,否则同时持有两枚金丹会爆体而亡,但这孩子身上毫无魔气。

  “是明镜散人告诉你的?”连秀冷静地质问。

  魏影从哼笑一声,算是回答,又开始了他的“选择”游戏,同连秀道:“适合你根骨的木水双灵根金丹,想来应该不是你连家的、就是玉京江家的……正巧,我同这没落的两世家都不很熟,没什么渊源,也懒得跟你计较来源,你老实点,挖出来给我,我就放过这个常炀,怎么样?到底如何,你自己选吧。”

  连秀的金丹是别人的,挖出来也就挖出来了,可常炀的金丹是自己的,又未成形,想挖出来要掏整个丹田……必死无疑。

  地窖里隐约传来女童压抑的哭声。

  “我知道了,我挖给你。”

  岑雪枝以为自己已经很吃惊了,没想到还能听到令他更吃惊的话。

  常炀也呆住了,哭声都停了下来。

  紧接着是拔剑声,剑入腹腔的声音,血流声,收剑声,与常炀的痛哭声。

  “我挖我的金丹,你哭什么?”连秀忍痛道。

  魏影从也嘲笑常炀:“女娃娃,全家死时都未曾见你哭得这样伤心,怎么这小不点剖个丹而已,你就哭成这样,难道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可我看你家里长辈待你比我魏家待亲女儿还亲啊,怎么竟不如这个小不点为你付出的多了?”

  岑雪枝心道:你还不是一样,在白露楼里笑意盈盈、云淡风轻,直到刚才说到伤心处才为全家的死泣不成声,有什么资格戳一个女娃娃的痛处?

  传来一阵穿针引线的声音,似是连秀在为自己缝合伤口,边“嘶嘶”吸气边说:“她只是死了全家而已,我可是失去了一枚金丹,怎么能相提并论。”

  此话一出,不止是岑雪枝,连魏影从都愣了。

  “呃……哈哈哈哈哈哈!”

  魏影从反应过来,大笑道:“说得对,说得好!女娃娃,你可要牢记今日我对你的不杀之恩,还有这个小不点对你的剖丹之恩,日后定要回报啊,听到没有?”

  常炀只是哭。

  “听到没有!”魏影从如个孩子王似的,冲她凶道。

  “听、听到了……”常炀哭着说,“我、我结丹后,一定、一定将金丹奉上,还二位、深恩……”

  岑雪枝听完她的话,如遭雷劈,猛得提起力气,倒退几步走出地窖,踉跄跑出小院,来到药铺的后院。

  卫箴和连吞还等在门口,想问他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岑雪枝无声摇头,将腕上金铃倒置。

  “魏影从在后面地窖里!”

  卫箴吓得赶紧上前,把岑雪枝拽到身边。

  “快走。”连吞也装模作样拔出仙剑踩上,“我御剑比你们快,你们走在前。”

  真龙腾云驾雾,当然要比御剑御枷快。

  岑雪枝和卫箴也不同他客套,三人即刻又往华音寺篆玉山飞去。

  逃得飞快的一段路,卫箴还不忘与岑雪枝吵架:“魏影从在后面,你怎么这么慢才出来?不会是听他说话了吧?你不赶紧逃命是傻了吗!”

  岑雪枝一开始是吓得忘了逃跑,后来则是越听越好奇,现在才后怕地双腿发软。

  虽然早知道《山河社稷图》里的东西是假的,他们现在却不知何时才能走到画卷的边境,如果在一切重置之前就死了,到底是不是像卫箴左手掌心的伤口那样再不恢复、直接葬在了这图里,谁也不清楚。

  “我……”岑雪枝也辩解不出口,小声说,“有点害怕。”

  卫箴愣了愣,不再训斥他,转而紧紧牵着他的手,把他扯到怀中,用右手臂箍着他紧贴自己的肩。

  “你放心,我吃了你的鸣金草、用了你的飞光,不会不管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卫箴一直在给自己想要保护他的心情找借口。

  岑雪枝点头。

  再回到篆玉山脚下时,门口扫地僧人已经认识他们了,还笑问:“连先生,你们这一天来回两趟菜市场,折腾什么呢?”

  连吞正色道:“把我这一天的进出记录全都销毁,谁问我在做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那小沙弥应声“是”,退下了。

  “来,此处是我的教室,足够安全,”连吞带着他们入了篆音寺内,进入一间名叫“钟鼓堂”的厅内,屏退众僧,坐在厅中桌边蒲团上,对岑雪枝道,“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吧。”

  岑雪枝将地窖内的情形简要说完。